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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时间不急不缓地流淌,像一条沉默的河,带走了落叶,也沉淀了泥沙。转眼间,鲍决和蔺逐生在这座城市里,迎来了第三个共同的冬天。
他们早已搬离了那个潮湿破旧的老屋,如今住在一个高层公寓里,客厅有一整面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灯火。书房是鲍决待得最久的地方,里面并排放着两张书桌,一张堆满了他的技术书籍和多个显示器,另一张则散落着蔺逐生的摄影画册丶底片袋和写满笔记的稿纸。
社区记录项目结束後,蔺逐生的《铁锈与温度》系列开始在一些关注社会现实的独立艺术平台和小型刊物上零星出现,反响不大,却意外地吸引了一些同频的丶沉静的注视。
有策展人联系他,不是为商业,是想邀请他参与一个关于“在地叙事”的长期研究项目。他开始更系统地阅读社会学和人类学的书籍,试图在感性的镜头语言之外,构建更坚实的思考骨架。
鲍决在邻市主导的项目取得了阶段性重大成果,甚至引起了行业内部不小的关注。猎头的电话又开始频繁起来,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优渥。赵公子有些紧张,生怕他被挖走,找鲍决深谈了几次,话语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蓝图和对“兄弟情谊”的强调。
鲍决听着,表情没什麽变化。他如今更沉稳了,像河床深处被水流磨砺圆润的石头,收敛了所有锋芒,却更有分量。他没有立刻答应赵公子画下的大饼,也没有拒绝猎头的试探,只是将所有的机会和条件,冷静地摆在桌面上分析利弊。
春节临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躁动又怀旧的气息。这是鲍决离开那个“标准答案”般的人生轨道後,第三个不在父母身边度过的春节。
年二十八的晚上,鲍决的母亲打来电话。这次语气平静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小决……今年,回来过年吗?你爸他……血压稳定多了,就是……话更少了。”
鲍决握着电话,看着窗外高楼之下,城市璀璨如星海的灯火。
“不了。”他声音平稳,“这边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鲍决以为信号断了,才传来母亲一声轻轻的叹息:“那……你们,好好过。”
这一次,没有指责,没有哭闹,只有一种认命般的丶疲惫的妥协。
挂了电话,鲍决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蔺逐生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刚沏的热茶。
“其实,”蔺逐生看着窗外遥远天际偶尔亮起的丶微弱的烟花光点,“你可以回去看看。”
鲍决接过茶杯,热度透过瓷壁传到掌心。
“没必要。”他喝了一口茶,语气没什麽波澜,“形式而已。”
话虽如此,年三十那天,鲍决还是带着蔺逐生去进口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食材。下午,他系上围裙,在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里忙碌。他没有做传统的大鱼大肉,而是做了几道清淡精致的家常菜,还有蔺逐生喜欢吃的丶甜得发腻的糖醋排骨。
傍晚,两人坐在餐桌旁,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无声蔓延的城市光海,电视里播放着喧嚣的春晚,成为背景音。饭菜的热气在暖黄的灯光下氤氲升腾。
“尝尝。”鲍决给蔺逐生夹了块排骨。
蔺逐生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他擡起头,看着对面鲍决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眉眼,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
“好吃。”他说。
鲍决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
这一刻,没有家族的团圆,没有世俗的热闹,只有一桌用心的饭菜,和两个相互依偎的灵魂。在这间可以俯瞰衆生的公寓里,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构建了一个名为“家”的丶微小而坚固的宇宙。
春节过後,生活看似重回轨道。鲍决最终婉拒了所有猎头的邀请,选择留在赵公子这里。不是因为画饼,也不是因为情谊,而是他看到了这里还有更多未被开垦的丶具有挑战性的荒地,他享受这种从无到有丶将想法落地的过程。他和赵公子重新签订了协议,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权和项目分红。
三月初,天气转暖,空气中有了泥土解冻的气息。一个看似平常的下午,蔺逐生接到了严奶奶邻居打来的电话,语气焦急——严奶奶在家摔倒了,已被送往医院,情况不太好。老人清醒时,反复念叨着蔺逐生的名字。
蔺逐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往医院。鲍决得知後,取消了下午的一个会议,驱车跟了过去。
医院里消毒水气味刺鼻。严奶奶躺在病床上,比之前更加瘦小干枯,像一片风中的落叶。她看到蔺逐生,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嘴唇翕动,却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蔺逐生俯下身,才听清她断断续续的话:
“照片……好看……谢谢……孩子……”
她的目光越过蔺逐生的肩膀,看向他身後沉默站着的鲍决,似乎想说什麽,最终只是极轻微地丶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然後缓缓闭上了眼睛。监护仪上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医生和护士涌进来进行抢救。蔺逐生和鲍决被请出了病房。走廊里灯光惨白,人来人往。蔺逐生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严奶奶的离去,像一把钝重的锤子,敲碎了他这段时间以来沉浸在研究和个人世界里的平静外壳。生命的脆弱与无常,如此赤裸而残酷地呈现在眼前。
鲍决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按在他剧烈颤抖的肩膀上,力道沉稳。他没有试图安慰,只是像一个锚,提供着无声的丶坚实的依靠。
严奶奶的葬礼很简单,几乎没有亲戚到场,只有几个老街坊和蔺逐生丶鲍决送她最後一程。蔺逐生将那张严奶奶摩挲照片的影像放大,放在她的骨灰盒旁。照片上的老人,眼神里有种超越苦难的平静。
回到空旷寂静的公寓,一连几天,蔺逐生都异常沉默。他不再抱着相机出门,常常只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像彩色蚂蚁一样移动,一看就是整个下午。严奶奶的去世,像在他精心构筑的丶关于“记录”与“意义”的堤坝上,凿开了一个洞。他开始怀疑,那些他努力捕捉的瞬间,那些他试图留存的声音,在宏大的丶冰冷的死亡面前,究竟有何价值?
他甚至对鲍决说:“也许宋野说得对……我做的这些,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只是……自我感动。”
鲍决看着他消沉的样子,没有立刻反驳。他只是在一天晚上,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放在蔺逐生面前。那是一份关于设立“严秀英社区人文记录小额基金”的初步构想草案。
基金旨在资助像蔺逐生这样的记录者,持续关注和记录城市变迁中那些被忽略的个体与社区。
“改变世界很难,”鲍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但记录本身,就是抵抗遗忘。记住一个严奶奶,也许比空谈意义,更重要。”
蔺逐生擡起头,看着鲍决在台灯下沉静的脸,看着那份条理清晰丶甚至已经联系好了潜在合作方的草案,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这个男人,从未试图用华丽的语言安慰他,却总是用最务实的方式,在他迷茫动摇时,为他点亮一盏灯,劈开一条可以继续前行的路。
长河之下,暗流涌动,生命的逝去带来刺骨的寒意。
但河岸犹在,灯塔未熄。
他们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失去,并从中找到继续漂流的勇气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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