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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渡烟吻（第1页）

第60章渡烟吻

剧组转场到南方小城的那天，雨是从清晨开始下的。细密的雨丝裹着湿冷的潮气，黏在皮肤上，像层甩不掉的薄纱。房车的玻璃窗上凝着雾，用指尖划开，能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连远处的树都像是被泡得发沉，耷拉着枝桠。

收工的时候，我没跟田栩宁他们去吃夜宵，也没回房车，只是搬了张折叠椅，坐在房车外的伞棚下。雨落在伞棚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耳边轻轻翻书，不吵，却足够把心里的那点烦躁都勾出来。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指尖有点发颤，连抽了两根，烟蒂摁在烟灰缸里时，烫得指尖发麻，才稍微觉得心里的憋闷散了点。

下午拍那场情绪戏时，我状态一直没对。柴姐没说重话，只是皱着眉说“再找找感觉”，可我知道自己没演好——姜小帅在郭城宇面前的委屈，不是我那样绷着肩膀丶硬挤出来的红眼眶，是带着点撒娇的软，是知道对方会哄自己的底气。我练了那麽多年舞，早就习惯了对自己苛刻，一点没做好，就总忍不住钻牛角尖。

烟盒里还剩最後一根烟，我刚想抽出来，就听见身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节奏，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展哥。我赶紧把烟盒塞回口袋，可指尖的烟还没来得及藏，他已经在我身边坐下，身上带着刚从片场回来的暖意，还有点淡淡的消毒水味——下午他帮场务搬道具时，不小心蹭破了手，我看见他去医务室涂了药。

“怎麽不回房车里待着？外面冷。”他的声音很软，像裹了层温水。没等我回答，他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领口蹭过我的脸颊，暖得我鼻子有点发酸。我往他身边靠了靠，下巴抵着膝盖，盯着地面上的水洼发呆——水洼里映着伞棚的影子，还有我模糊的侧脸，看起来有点蔫。

他没追问我为什麽心情不好，只是陪着我沉默。雨还在下，偶尔有风吹过，带着雨的凉意，我下意识地往他身边又凑了凑，他很自然地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後背，像在哄一只闹别扭的小猫。我知道他都懂，他总是这样，不用我说，就能看穿我心里的那点别扭。

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是他平时抽的那个牌子，味道很淡，不像我抽的那麽冲。他抽出一根烟，递到我面前，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我擡头看他，眼里闪过点惊讶——平时他总跟在我後面念叨“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有时候我躲在房车里偷偷抽，被他发现了，他也只会皱着眉，把烟掐灭，然後塞给我一颗草莓味的硬糖，从来不会主动递烟给我。

“点上。”我没接烟，反而微微仰头，把烟叼进嘴里。声音有点哑，大概是刚才抽了太多烟，喉咙里像卡着点东西，有点痒。他看着我叼着烟的样子，没说话，只是伸手，把烟从我的嘴里抽出来，自己叼进嘴里。然後他拿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窜了起来，映在他眼里，像两颗小小的星星。

我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嘴角飘出来，模糊了他的轮廓。他抽烟的动作很克制，不像我那样急着把烟吸进肺里，而是慢慢的，让烟雾在嘴里滚一圈，再轻轻吐出来。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性感，我忍不住移开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耳尖却悄悄发烫。

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来，重新递到我嘴边——烟蒂上还沾着他的温度，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是他平时用的漱口水的味道。我没犹豫，张口叼住，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指腹，温温的，像触电似的，我赶紧收回手，假装在整理衣服。

我吸了一口烟，烟雾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点淡淡的苦味，却不像刚才抽的烟那麽冲。烟在肺里待了一会儿，再吐出来时，感觉心里的那点憋闷好像也跟着散了点。我抽烟的动作是以前练舞时，跟舞团的师兄学的，他们说这样抽烟看起来优雅，不会像个愣头青。後来我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手指夹着烟的中部，手腕微微擡起，烟雾从嘴角慢慢飘出来。

展哥也抽出一根烟点燃，没怎麽抽，只是夹在指尖，看着烟丝慢慢燃烧。烟灰长了，他轻轻弹了一下，烟灰落在烟灰缸里，碎成一片。他没看我，只是盯着远处的雨雾，可我知道他在担心我，他的肩膀一直微微绷着，像在随时准备安慰我。

“别总跟自己较劲，柴姐也没怪你。”过了一会儿，他先开口，声音因为刚抽了烟，带着点沙哑，比平时更低沉，像大提琴的低吟，“你今天已经很好了，只是状态没跟上，明天再拍，肯定能过。”我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其实我知道柴姐没怪我，也知道自己只是暂时没找到感觉，可就是忍不住跟自己较劲，总觉得还能做得更好。

他往我身边又凑了凑，肩膀挨着我的肩膀，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暖得我心里软乎乎的。“以後心情不好，别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跟我说，嗯？”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的头发被雨雾打湿了点，有点凉，他的指尖很暖，揉得我很舒服，我忍不住往他手心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我终于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没散的委屈，却没像平时那样跟他撒娇。我把指尖的烟递到他嘴边，声音很轻：“我知道。”他张口叼住，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嘴角飘出来，落在我的脸上，带着点淡淡的苦味。没等他把烟拿开，我突然凑过去，微微仰头，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很软，带着点烟的苦味，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我没敢太用力，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拂过，生怕他觉得我太主动。可他没躲开，反而微微低头，把嘴里的烟雾轻轻渡到我的嘴里。烟雾带着他的温度，顺着我的喉咙滑下去，比刚才自己抽烟时更暖，喉咙里的那点痒意也好像消失了。我闷哼了一声，没躲开，反而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他的腰很结实，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的那点委屈终于忍不住，鼻子有点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後背，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我，他在这里，会陪着我。

烟慢慢燃到了尽头，烫到了他的指尖，他才猛地回神，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我还靠在他怀里，呼吸带着点烟的味道，轻轻拂过他的颈窝，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後更紧地搂住了我。“以後少抽点，嗯？”他低头，在我的发顶亲了一下，声音更哑了，“我会担心。”

我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手臂搂得更紧了些。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担心我的身体，也担心我总把情绪憋在心里。其实我也不想抽那麽多烟，只是有时候心里的情绪没地方放，只能借烟来掩饰。以後有他在，我想我会少抽点，因为我知道，他会陪着我，听我说话，不用我再一个人躲起来抽烟。

过了一会儿，我从他怀里擡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他的脸颊很软，捏起来很舒服，我忍不住多捏了两下。“展哥，你刚才渡烟的时候，好傻。”我笑着说，其实心里甜滋滋的，他总是这样，用他自己的方式对我好，哪怕看起来有点傻，也让我觉得很安心。

他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腰，故意用力了点，我忍不住“嘶”了一声，赶紧躲开。“还敢说我傻？刚才是谁主动凑过来吻我的？”他挑眉看着我，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我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别过脸，伸手推他的胸口：“展哥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其实我心里早就承认了，我就是想吻他，想跟他亲近，想让他知道，我也很喜欢他。

他笑着把我搂进怀里，我靠在他的胸口，能听见他的心跳，很稳，很有力，像在给我打气。雨还在下，可怀里的人很暖，暖得我心里的那点酸涩都慢慢散了。我知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支持我，让我不用再一个人扛着所有的情绪。

又坐了一会儿，雨慢慢小了，展哥站起来，伸手把我拉起来：“回房车里吧，外面太冷了，别感冒了。”我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往房车走。他的手很暖，牵着我，让我觉得很安心。走到房车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转身看着我，伸手，轻轻擦了擦我的眼角——我刚才没注意，眼泪竟然掉了下来，沾在眼角，有点凉。

“以後不许哭了，嗯？”他的声音很软，带着点心疼，“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我点点头，伸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有点哑：“展哥，谢谢你。”谢谢你看穿我的别扭，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对我这麽好。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後背，笑着说：“傻不傻？跟我说什麽谢谢。”然後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房车。房车里很暖，他给我倒了杯热水，递到我手里，然後坐在我身边，陪着我看电视。电视里在放一部老电影，情节很无聊，可我却觉得很安心，因为他在我身边，陪着我，这就够了。

我喝着热水，看着身边的展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知道，我这辈子大概都离不开他了，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原本有点灰暗的世界，让我觉得，哪怕遇到再多的困难，只要有他在，就什麽都不用怕。以後我会少抽烟，会学着把情绪说出来，会好好跟他在一起，陪着他，也让他陪着我，一起走过所有的好与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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