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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胡思乱想的你,很可爱
南方小城的午後,阳光透过田栩宁房间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暖得让人犯困。难得全天没通告,田栩宁翻出酒店的茶具煮果茶,水汽带着淡淡的花香飘在空气里,梓渝和展哥坐在沙发上,田栩宁举着手机,说要录“片场歌王争霸赛”,我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梓渝先拿起手机当话筒,唱了首老情歌,调子温柔,尾音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轻轻落在人心里。唱到副歌时,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敲着桌面打节拍,目光扫到我时,笑着用筷子尖轻轻碰了下我的胳膊:“小铮,发什麽呆呢?是不是被哥的歌声迷住了?”
我猛地回神,心脏像被什麽东西攥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展哥那边看。他正看着我,眼里带着点笑意,可我却突然觉得那笑意像是对着“姜小帅”的,不是对着我的。我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自然的笑,却觉得脸颊发僵,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盯着手里的杯子。
没等梓渝再说什麽,展哥突然拿起旁边的筷子,轻轻敲了下梓渝的手腕,语气带着点玩笑,却藏着护着我的意思:“别用筷子敲他,小心打疼我家小帅了。”
“哟,这护犊子的劲儿!”田栩宁举着手机笑出声,镜头特意对准我们俩,“我看你们俩啊,戏里戏外都黏糊,郭城宇和姜小帅怕是要从剧里甜到现实了。”梓渝也跟着笑,放下筷子调侃:“展轩,你这占有欲,就不怕把小铮吓跑?”
他们的笑声像小石子,轻轻砸在我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我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失落——他们嘴里说的是“郭城宇”和“姜小帅”,好像我和展哥之间的所有亲近,都只是因为这两个角色。我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连指尖都透着冷意,整个人像被一层灰蒙住,提不起劲,和平时那个会跟展哥撒娇丶会瞪他的我,判若两人。
接着展哥接过“话筒”,唱了首我平时很喜欢的歌。他的声音很低很软,像在耳边轻轻说话,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带着我熟悉的温柔。可我却没像平时那样跟着节奏晃腿,也没露出开心的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却乱糟糟的——他现在的温柔,到底是给姜小帅的,还是给我的?
聊天的时候,田栩宁和梓渝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拿我和展哥打趣,说我们像“连体婴”。我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两句,脸上的笑始终淡淡的,像蒙了层薄纱。散场时,我走在前面,故意放慢脚步,却没像平时那样等着展哥跟上来,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肩膀微微垮着,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低落。
回到自己房间,我把杯子放在桌上,没开灯,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像极了拍戏时布景里的晚霞,可我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可就是忍不住——展哥叫我“小帅”的时候,护着我的时候,是不是都把我当成了姜小帅?如果没有这个角色,他还会对我这麽好吗?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是展哥温柔的声音:“小铮,是我,方便聊几句吗?或者……喝点酒?”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应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问出那些幼稚又无理的问题,怕他觉得我矫情,觉得我不懂事。
他又敲了敲门,声音更轻了:“我知道你没睡,下午看你不太开心,是不是有什麽事?”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我咬着唇,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还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是转身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我突然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打下一句话,发送了过去——“展轩,我不是姜小帅”。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他,不是带着依赖的“展哥”,不是带着撒娇意味的“展轩”,而是清清楚楚丶带着点疏离的“展轩”。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我心里又酸又慌,像做错事的小孩。
没过几秒,门口传来他的声音,温柔又认真:“我知道。”
顿了顿,他又说:“因为我也不是郭城宇。”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原来他都懂,懂我的不安,懂我的纠结。我站起身,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他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外套,看到我时,眼里闪过点惊讶,随即温柔地笑了:“进来吧。”
我侧身让他进来,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他的侧脸。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却没喝,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在我身边坐下,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陪着我安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我才鼓起勇气,擡起头看着他,声音带着点沙哑:“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下午,你走神的时候。”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让我想哭,“我知道你不是姜小帅,你是刘铮,是我的小铮。”
他的话像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手上,冰凉冰凉的。他伸手,把我搂进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放得很软:“以後有什麽不开心,不用藏着,跟我说,好不好?不管是刘铮,还是姜小帅,我想护着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
我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他轻轻拍着我的後背,像在哄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我靠在他怀里,无意间看到他挽起来的裤脚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不算深,却很显眼。
“这疤痕……是怎麽来的?”我忍不住问,声音带着哭腔。
他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语气很轻松:“以前拍戏的时候,不小心从威亚上滑下来,蹭到的,不碍事。”
听他说得这麽轻描淡写,我心里却更疼了。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辛苦和委屈都藏在心里,只把温柔和坚强留给别人。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丶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怎麽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慌了,赶紧抱紧我,声音里满是心疼,“没事了,都过去了,不疼了。”
我摇着头,哭着说:“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觉得自己好没用,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总是让你担心……”
他轻轻拍着我的後背,耐心地听我哭,等我哭够了,才拿出纸巾,替我擦了擦眼泪,又温柔地替我擦了擦鼻涕,笑着说:“哭够了?眼睛都哭肿了,像只小兔子。”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问:“展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总是无理取闹,很讨厌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声音温柔又认真:“不会啊,很可爱。”
我擡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解:“?”
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一字一句地说:“胡思乱想的你,很可爱。会因为在乎我而不安的你,很可爱。会把情绪藏在心里,却又忍不住掉眼泪的你,也很可爱。”
他的话像阳光,瞬间驱散了我心里所有的阴霾。我看着他,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开心,因为安心。我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展哥,谢谢你。”
“傻孩子,跟我说什麽谢谢。”他轻轻拍着我的後背,声音很软,“以後不管有什麽事,都要跟我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知道吗?”
我点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心里满是温暖。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温柔又安静。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用再害怕自己会被当成姜小帅,因为他爱的,是我,是刘铮,是这个会胡思乱想丶会掉眼泪丶会带着小脾气的我。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月光下,聊了很久。聊我小时候练舞时的辛苦,聊我对演戏的执念,聊我害怕自己永远活在角色影子里的不安。他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给我递水,替我擦眼泪,告诉我,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刘铮,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较,也不需要活在任何人的影子里。
离开的时候,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吃早餐。”
我点点头,看着他走出房门,心里满是甜蜜和安心。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笑了,嘴角一直扬着,像吃了最甜的糖。我知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只要有他在,我就什麽都不用怕了。因为他爱我,爱那个真实的丶不完美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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