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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谢谢师尊。”她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哽咽。

叶行舟看着她挺直的脊背，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回去准备准备。三日后的拜师宴，会有很多人来，可不能怯场。”

林栖悦点点头，起身又望了水晶瓶一眼，这才离开。

暖玉剑穗

林栖悦回到住处暖灵阁，刚转过回廊，就看见廊下的石阶上坐着个小小的身影。

李清宴抱着膝盖缩在那里，月白道袍的下摆沾了些雪沫，显然在这等了许久。

他听见脚步声立刻抬起头，原本有些蔫蔫的神情瞬间亮了，几步就迎到林栖悦面前。

可看到她微红的眼角时，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微微迟疑着喊了声：“师姐。”

林栖悦心中沉重，她努力扯出个浅笑，抬手拍了拍他肩头的落雪：“你怎么在这？”

“师姐刚来，还不知道我的住处在哪，所以我问了明殇师兄，来暖灵阁等你。”李清宴仰着脸看她，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

林栖悦的指尖就是一僵。她这才猛地想起，方才在膳厅分开时，自己答应了忙完就去找他。只是刚刚的事太过沉重，竟让她把这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她心中愧疚，声音软了几分：“是师姐不好，把要去找你的事给忘了。”

“没关系呀！”李清宴却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反而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时飘出淡淡的甜香。是几块酥饼，还带着体温。

“我知道师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忙。这是膳房下午新烤的，我偷偷留了几块，想着等师姐回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尝到。”

林栖悦心里那点沉郁压了下去。：“我们进屋聊，外面冷。”

暖灵阁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四壁都暖融融的。李清宴坐在炉边的软凳上，小脑袋却转个不停，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师姐的屋子，闻起来有桃花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比我住的青云阁好闻多了。”

林栖悦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刚沉下去的心情又浮起些暖意：“等开春了，我给你折些桃花插在瓶子里，送去你的青云阁。”

她话音刚落，就见李清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小声提醒道：“师姐，天衍宗在雪山之巅，没有人间的四季。”

林栖悦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她这才想起，来时一路所见都是皑皑白雪，山门上的积雪厚得能没过膝盖，哪里有半分春景的影子。

她转头望向窗外，暖灵阁的院墙边，几株红梅正顶着积雪盛放，花瓣艳得像燃着的火苗，在皑皑白雪里格外惹眼。

“是我没想周全。”她望着院外的红梅，“你若不嫌弃，院外的红梅折一点回去？红梅更有风骨。”

李清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来天衍宗五年，竟从没留意过还有红梅。被林栖悦一提，那艳红的花瓣映着白雪，更显动人。

“不嫌弃！一点都不嫌弃！”他跑到窗边，鼻尖轻嗅，“红梅好看！而且它能在雪地里开花，肯定很厉害！”

林栖悦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拿起门边的小剪子：“我给你折几枝，再找个青瓷瓶插上。”

“我自己折！”李清宴立刻抢过剪子，补充道，“师姐在屋里等着就好，我很快就回来。”看着他冲进雪地里的背影，林栖悦靠在窗边笑了。

李清宴很快捧着一大束红梅回来，发梢沾着雪沫，鼻尖冻得通红。

李清宴趴在桌边，盯着新折的红梅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她，“师姐，你这剑穗很漂亮。一看就不是凡物。”

林栖悦不知道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话点头：“是我在青丘认识的朋友送的，确实很珍贵。”

“可惜沾染了妖气。”李清宴忽然摇了摇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咱们天衍宗的长老们最忌讳这个，要是被他们看到，当场没收也不是没可能得。”

林栖悦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上午历千绝锐利的眼神，指尖下意识地拽紧腰间的剑。可这剑穗是夜无极送的，是她与青丘唯一的念想，怎么舍得被没收？

见她眉头微蹙，李清宴指尖在储物戒面轻轻一抹，一枚剑穗就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那剑穗看着比狐毛剑穗还要精致，用冰蚕丝编织而成，每隔一寸就缀着颗米粒大的珍珠，最末端坠着块月牙形的暖玉，在火光里流转着温润的光。

“你看这个。”他把剑穗递到林栖悦面前，语气里满是得意，“这是我母妃给我的，用东海冰蚕丝做的，不仅好看，还能滋养灵力。最重要的是，它一点妖气都没有。”

林栖悦看着那枚剑穗，又看了看李清宴亮晶晶的眼睛。她拿起冰蚕丝剑穗，指尖触到暖玉，像握住了一块小小的暖炉。

“你母妃给你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她虽心动，却还是还是将暖玉剑穗还了他。

“我给再多珍宝，也不能报答师姐对我的救命之恩。”李清宴把剑穗往她手里塞了塞，又指了指墙上的佩剑，“你先把这个换上，等没人的时候，再把狐毛剑穗挂回去。这样既不怕被长老说，又能留住你朋友的心意，岂不是两全其美？”

林栖悦望着他认真的侧脸，这孩子比她小六七岁，却比谁都细心。

“那我就先借你的剑穗用用。”她拿起剑穗，小心翼翼地换下狐毛剑穗放进锦囊里，“等过些日子，我再还给你。”

“不用还！”李清宴立刻摆手，“送给师姐了！”

林栖悦把新剑穗系在剑柄上，珍珠在火光里泛着银光，确实好看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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