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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少年

荒凉的村庄，除了数间或倒塌或残存的房屋，其馀尽是低阶的走尸和嘎嘎直叫的黑鸦，半点生机不见。看走尸衣着扮相，生前怕就是这已经与世隔绝的村庄的村民。

此刻，这处村庄迎来两名少年，一人身着束袖黑衣，系着红色发带，衣摆发带上用银线绣着一朵朵白牡丹，皮质腰封上镶着一枚打磨得极为漂亮的红宝石。腰间坠着一只白玉笛子，如果没有金银交织的刻画，想必是一只极为上档次的玉笛子。再看他手中拿着一把玄色的灵剑。剑鞘剑柄上也镶嵌着宝石美玉，剑穂倒是别具一格的素美白玉牡丹吊坠，总算不那麽浮夸。这打扮这审美外人一看就知道，兰陵来的……如若不是少年长得极好，压得住这些金玉俗物，估计跟大街上行走的地主家的二大傻子没什麽区别了。

而另外一位就正常多了，淡蓝色束袖袖，衣襟衣边精细的绣着云纹，头戴云纹抹额，配着银色极简却精致的发冠，背着一把琴，拿着银色的剑。看做工，看配饰，看脸，无一不彰显低调的奢华。

此二人正是金麟台的二公子魏婴魏无羡，和姑苏蓝氏二公子蓝湛蓝忘机。

两人自能独自夜猎以来，便经常相伴四处夜猎，且都是逢乱必出。此时能在这荒凉的地方见到两人，也就并不奇怪了。

两人停留并非特意来此除祟的，而是夜猎归来途径于此，见走尸遍布，又有房屋，便停留探查。

待都看得差不多了，确认无一活人留下的气息。黑衣少年面色有些奇怪的看着村庄里四处游走的走尸，疑惑的问身边白衣面色冷淡的少年。

“蓝湛，你认为怨气是什麽？”

“执念。”

“执念就是意。执念一消，意就应该散去才是。可是你看，这村庄全部化尸，难不成他们人人都有如此强的执念？”

“横死。”

“可是横死化尸的几率也太高了，咱们猎的凶尸厉鬼也多是凡人所化。修士就极少。”

“安魂礼。”

“也是！世家几乎都从小受过安魂礼。”

已经长成俊美少年的魏婴点头，後又摇头。

“可是散修也不少啊，咱们也很少见过散修会化尸的，他们没有执念吗？难不成是因为金丹？蓝湛，你有没有好奇过人死之後去哪了？”

“没有。”

“这麽有趣的问题为什麽不好奇？我就很好奇。我常想，咱们修士修的是灵气。那修士死後身体里的灵气是消失了还是回归天地间了？灵气会不会有用完的一天？怨气能不能修炼呢？乱葬岗上愈来愈浓的怨气是因为凶尸厉鬼执念加深吗？如果怨气浓烈，那它不会影响活人吗？那些凡人是不是因为怨气的影响，而扩大自己的执念才容易化尸呢？怨气真的不会影响修士吗？受过安魂礼真的可以安然无恙吗？金丹是不是的可以抵御怨气？”

魏婴一如既往的喜欢问问题，蓝湛早已习惯，也知他并非是求答案。

“慢慢想，藏书阁。”蓝湛道。

魏婴笑着连连点头，“也是。义父前两天给我传信了，让我去姑苏听学多交朋友！到时候我非要将藏书阁翻个遍不可。”

“一起。”蓝湛应了一声。

“那当然，咱俩谁跟谁！是吧蓝湛。”魏婴见蓝湛点头，喜得露出白牙。

“蓝湛，咱们将这些走尸处理了就回家吧！都出来好久了。等回去先看看闳姨，我好久都没吃到闳姨做的酒酿花生了。”

“阿娘，夜猎。”

“那真是可惜了。等闳姨回来我们再去吧！”

“好。”

蓝湛拔出避尘剑，与魏婴出鞘的剑合力攻击。

蓝色的剑光和金色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剑网，铺天盖地的绞杀那些无知无觉的走尸。

这些走尸都极为普通，若非遇见蓝湛和魏婴，一般的修士看见了都不会理会。只等它们强化後再来扬名立万。

蓝湛魏婴从小一起切磋，就连修习的功法相互都清楚，所以出手极为默契，攻守搭配得宜。等这些走尸全部倒下後，蓝湛取下忘机琴，魏婴也拿起腰间悬着的白色镶金连雕刻的花纹都镀了银的笛子。

两人合奏一曲安息净化走尸们最後一丝残念。

“蓝湛我吹得好不好！”

待两人合奏完，魏婴又开始对着蓝湛啵嘚。

“嗯。”

魏婴对找蓝湛说话十分热衷，连两人合作挖坑埋尸都止不住魏婴那张兴致勃勃的嘴。蓝湛也极为熟稔的应和。不论做什麽两人在一起都显得极为和谐。

坑挖好了，原本不让蓝湛动手擡尸的魏婴因为尸体太多而不得不让步。等埋好以後，魏婴见蓝湛手上脏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方绣帕递给蓝湛。

“早知道这样我就带人过来了。免得你弄脏了。”

“无事。”蓝湛接过帕子，见上面绣着一朵月季而非金麟台的牡丹，手顿了一下。擦完手後直接将帕子收了起来。

“回去吧。”

魏婴半点没觉得异样，洋溢着灿烂的笑脸。

“走吧！”

“蓝湛，你说我去听学，你叔父会不会罚我啊？”

“不犯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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