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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只当这是一场权衡利弊的联姻。
却没料到,这具看似痴傻的身躯里,藏着那样鲜活跳脱的灵魂。
那人会在被相府管家欺辱的时候说“王爷待我真的很好”,会在围猎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惜生死,跳下山谷,又将自己背了上来,会甜蜜蜜的喊自己“夫君”二字。
一年时光,竟短得像一场梦。
澹台衍松开手指,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地上,与其他落英融为一体。
他喉间泛起涩意。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曾被他视作“麻烦”的王妃,早已在他心里生了根。
他习惯了那人的存在,也不愿让那人再离开自己。
可现在,庭院空寂,茶盏已凉。
再也不会有人巴巴地凑到他身边,叫他“夫君”了。
“王爷。”张管家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他快步走上廊下,“前院的侍卫来报,王妃……不见了。”
张管家接着说道:“据守府门的侍卫说,王妃今日清晨便出了府,方向像是……像是往相府去了。”
相府。
澹台衍眉峰蹙起,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临清觉如今已是众矢之的,沈元珠伏法,他成了人人唾弃的奸生子,临元笙,啊不,这具身子的原主这个时候去找他,是为了什么?
是还念着那点所谓的兄弟情分?
罢了。
澹台衍决定不再深想。
这是原主的事情,与他无关。
而他的临元笙,早就不在了。
“知道了。”澹台衍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听不出喜怒,“他要去便去吧,不必管。”
张管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王爷会是这个反应,却也不敢多问,只躬身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庭院里再次安静下来,落花依旧纷纷扬扬。
澹台衍的心里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他告诉自己,临元笙再也回不来了,原主要做什么,已经与他无关了。
可那股莫名的焦躁,却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让他连呼吸都觉得不畅快。
他真的……
再也见不到临元笙了吗
就在这时候。
南凛的声音传来。
“王爷!”
南凛一身劲装,快步踏入庭院:“太子差人递信,约您今日相见。”
澹台衍指尖停在轮椅扶手上,目光从满地落英移开,声音听不出情绪:“地点?”
“倚红楼二楼最里间的雅间。”南凛垂首回话,“太子的人说,让您得闲便去,不必拘着时辰。”
“知道了。备车,本王这便过去。”
“是。”南凛应声退下,转身去安排随行护卫与马车。
……
澹台衍独自踏进倚红楼的时候,脸上还戴着面具,生怕被旁人认出来。
他抬手按了按脸上的玄铁面具,遮住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在喧闹的人声中径直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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