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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学士那句“抄送兵部车驾司参酌”的批语,如同在翰林院这潭静水中投入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虽未扩散至院外,却足以让院内那些原本轻视或排挤林弈的目光,多了几分审慎与复杂。周修撰等人再分派琐务时,虽依旧少不了,却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林弈乐得清静,依旧每日埋故纸堆,只是心中明了,蛰伏的阶段或许即将过去。他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在寂静中磨砺爪牙,等待着属于他的时机。
这日散衙后,他刚回到位于翰林院附近租赁的小院,一位身着普通布衣、面容精悍的中年男子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门外,递上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
“林修撰,我家主人有请。”男子语气平淡,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林弈心中微凛,接过信函。入手是上好的薛涛笺,展开后,只有一行清隽熟悉的字迹:“今夜亥时三刻,西城积水潭,周府别业。”
落款处,并无姓名,只有一个简单的“周”字花押。
周文渊!
林弈瞳孔微缩。这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学政大人,离京已有数月,此刻突然秘密相邀,且选在如此隐秘的时辰地点,绝非寻常。
他没有多问,对那男子点了点头:“有劳带路。”
亥时三刻,京城已陷入沉睡,唯有巡夜梆子的声音在巷陌间回荡。马车在积水潭附近一条幽静的巷子前停下,那布衣男子引着林弈,穿过几重看似寻常的门户,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雅致静谧的临水别业。虽无灯火通明,但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依旧勾勒出亭台水榭的轮廓,与远处积水潭的粼粼波光相映成趣。
在一间灯火温暖的书房内,林弈见到了久违的周文渊。周文渊依旧是那副清癯儒雅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眼神却愈深邃。
“学生林弈,拜见周师。”林弈依弟子礼,深深一揖。
周文渊含笑将他扶起,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欣慰道:“不必多礼。数月不见,弈之风采更胜往昔。你在翰林院之事,我已有耳闻,不骄不躁,于沉寂中觅得蹊径,很好。”
“全赖周师昔日教诲提点,学生不敢或忘。”林弈恭敬道。
寒暄几句后,周文渊神色一正,引入正题:“弈之,今日邀你前来,非只为叙旧。有一位贵人,看了你的殿试策论,又听闻了你那份关于驿站的条陈,对你颇为欣赏,欲见你一面。”
话音刚落,书房内侧的屏风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玄色常服,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缓步走出。他面容俊朗,眉眼间与当今皇帝有几分相似,但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沉静与干练。他并未佩戴彰显身份的饰物,但那份久居人上、自然流露的气度,却让林弈瞬间明了来人的身份。
“林修撰,久仰了。”青年男子开口,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林弈立刻躬身行礼:“微臣林弈,参见……”他话语微顿,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外不必拘礼。”青年男子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和地打量着林弈,“我排行第三,你称我‘三殿下’即可。”
三皇子!李璟!
林弈心中剧震。他离京前对几位成年皇子略有耳闻,这位三皇子母族不显,但素以务实、肯干着称,在朝中隐隐自成一派,与太子及另外几位母族显赫、行事较为张扬的皇子颇有不同。没想到,第一个向他伸出橄榄枝的,竟是这位以务实闻名的三皇子。
“林修撰请坐。”三皇子李璟示意林弈坐下,开门见山,“你的《治旱蝗策》,本王反复研读数遍,其中‘以工代赈’、‘水利债券’之论,高瞻远瞩,直指核心,令人拍案。前几日又听闻你那份优化驿传的条陈,数据详实,建议具体,非寻常翰林官可比。看来,周师当日所言‘道术兼备,可安黎民’,确非虚誉。”
“殿下谬赞,微臣愧不敢当。”林弈心中警惕,面上依旧保持谦逊,“皆是臣子本分,偶有所得,不敢称能。”
李璟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谨慎:“本分?如今朝中,能恪守本分、且将本分之事做到如此程度的,已是凤毛麟角。本王不喜空谈,欣赏的便是你这等能于细微处见真章、于困境中寻出路的务实之才。”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北地旱蝗,非一日之寒;驿站积弊,亦非一日之功。欲解此等沉疴,非有雷霆手段与经世之才不可。林修撰,你之才学,困于翰林院故纸堆中,终日与虫蠹为伍,岂非暴殄天物?”
话语中的招揽之意,已昭然若揭。
周文渊在一旁静静品茶,并未插言,显然早已知情,并乐见其成。
林弈心念电转。卷入皇子夺嫡,风险极大,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但机遇同样巨大,若能得一位务实且有潜力的皇子支持,他那些越时代的想法,或许真能有付诸实践的机会。更何况,周师显然已站在三皇子一边,这份知遇之恩,他不能不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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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吟片刻,反问道:“殿下志在解北地之困,清驿站之弊,乃至革除更多积弊,微臣钦佩。然,积弊如山,牵一而动全身,殿下可知其中艰难?又可有所准备?”
他没有问对方能给自己什么,而是问对方的目标与决心。这既是一种试探,也表明了他并非轻易可被名利打动之人。
李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欣赏。他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艰难,本王自然知晓。盘根错节,利益交织,动则反噬自身。然,正因为艰难,才更需要志同道合之士,携手并进。本王不敢妄言已有万全准备,但求贤若渴之心,革弊图新之志,天地可鉴。至于能走多远……”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弈,“需看有多少如林修撰这般的有识之士,愿与本王同行。”
他没有给出空泛的承诺,而是坦诚了困难,表达了决心,并将林弈放在了“同行者”的位置上。
话已至此,林弈知道,必须有所回应。他站起身,对着李璟深深一揖:“殿下雄心,微臣感佩。微臣才疏学浅,唯有一颗尽忠王事、匡扶社稷之心。殿下若有用得着微臣之处,但请吩咐,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以供驱策。”
他没有明确宣誓效忠,但表达了愿意为之效力的态度。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这已是最恰当、也最稳妥的回应。
李璟闻言,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亲自起身扶起林弈:“好!有林修撰此言,本王心甚慰!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望他日,你我能在朝堂之上,真正做出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
两人又就北地形势、驿站改革细节交谈了约莫半个时辰,李璟问得仔细,林弈答得严谨,气氛融洽。
离开别业时,已是子夜时分。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林弈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潮起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不再是那个可以独善其身的翰林修撰。他正式踏入了皇子夺嫡这片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旋涡。
风险与机遇,如同一体两面,已然降临。
前路,是更加莫测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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