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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则有些心虚,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又把茶托举得与眉齐平,刚好挡住了自已的脸。他进去後不敢擡头,知道主位上坐的人一定是他皇兄赵云齐,沈巍坐在右侧第一位,那左侧第一位一定就是禁军统领魏铭了。
赵云澜先把魏铭的茶上了,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走到沈巍面前,在他手边也放下茶杯。
整个过程顺畅,没有发生意外。赵云齐也在和沈巍说着话,并没有留意到用小厮身份来上茶的赵云澜。
赵云澜松了一口气,挪着步子退出了前厅。还好丶还好,有惊无险。
谁知刚走到门口,一个小小的人影就追到了赵云澜身边。赵云澜偏头瞅了他一眼,刚好对上赵景烜灵动的小眼神。
“七……唔!”
“叔”字还没叫出口,赵云澜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小家夥的嘴,再把他拖到门外。
还好厅里的人都在说话,没人留意到这一幕。
赵云澜一直捂着赵景烜的嘴,直接把人抱到侧廊才松开。
“七叔,你怎麽在这儿?”赵景烜露出惊喜的眼神看着赵云澜。
这小家夥从小就喜欢赵云澜,打记事起就每天都要跑去云舒殿找他,赵云澜也喜欢赵景烜,经常教他写字,偶尔也教他习武,两叔侄感情深厚并非一朝一夕了。
赵云澜拉了拉帽子,又遮遮掩掩地捂住自已的嘴,故意含糊不清道:“我不是你七叔,认错人了。”
赵景烜才不信他,绕到赵云澜前面掰开他的手,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还伸出小小的手指在赵云澜脸上抹了一把。
“七叔,你怎麽穿这麽丑的衣服?脸上还黑黑的,你好奇怪啊!”
“都说认错人了,奴才叫小海,不是你七叔,三皇子还是自已去玩吧!”
赵云澜又转了个身准备先溜了再说,不然跟这小娃娃继续纠缠,一定会惹来麻烦的。
“等等!”赵景烜不依不饶地叫住赵云澜,有模有样地质问道:“既不是我七叔,那便是这府里的奴才了,你是怎知我是三皇子的?”
赵云澜一惊,顿时觉得自已比猪还蠢,怎麽就这麽不小心说漏嘴了?
“我……瞎猜的。你是三皇子吗?还是二皇子?”赵云澜现在除了装傻,其他什麽也做不了。
谁知小娃娃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抓住赵云澜的右手,把他的衣袖往上一推,果然在臂弯的位置看到了一道疤,那便是赵云澜三岁那年摔伤留下的。
赵景烜在宫里也是个喜欢乱跑乱爬的主儿,经常不是摔了这儿就是伤了那儿,赵云澜拿手上的疤吓过他几次,说他若是再不小心,以後肯定也会在身上留下这麽丑的疤。所以赵景烜一直对这个伤疤印象深刻。
“还说你不是我七叔,骗人!”赵景烜大声指控道。
赵云澜没想到赵景烜会来这一手,他慌张地把人推开,把袖子放了下来。赵云澜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後,他垦求地看向赵景烜:“烜儿,你能不能假装没有见到七叔,回头七叔把明渊剑送你,好不好?”
既然装傻行不通,那就只能威逼利诱了。还好赵景烜是个小孩子,容易哄,赵云澜觉得自已要让他乖乖闭上嘴应该没什麽问题。
一听到明渊剑,赵景烜眼睛都放光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赵云澜的这把剑了,求了好多次让他送自已,赵云澜就是不肯。每次去云舒殿的时候,赵景烜都要看一看丶摸一摸才肯走,现在赵云澜居然答应把剑送他,赵景烜简直高兴坏了。
“七叔真的会把剑送我,骗人可是小狗。”
赵云澜苦着脸:“不骗你,七叔改日就把剑给你送去。”
赵景烜得了保证,高兴地拍了拍赵云澜的肩:“那就这麽说定了。”
“七叔,你为何会在定北侯府?还穿着下人的衣服?”高兴之馀,赵景烜还是没有忘记心中的疑惑。
赵云澜琢磨了一下该如何才能说明此事,思前想後都觉得不妥,最後便随意打发道:“定北侯是七叔的表兄,七叔是来府里做客的。至于这衣服……哦,是七叔跟表兄的侄子玩游戏,故意借了套下人的衣服穿着哄着他玩的。”
赵云澜佩服自已编瞎话的本事,已经快炉火纯青了。
赵景烜歪着头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後道:“七叔偏心,你在宫里可从未如此哄过我。”
赵云澜感觉脸颊抽搐了几下,又耐下性子道:“那大不了七叔下次也穿成这样哄你成了吧?”
赵景烜得寸进尺道:“那我下次想看七叔穿太监的衣服。”
赵云澜无可奈和地点头应允道:“行行,烜儿说穿什麽七叔就穿什麽,别说太监了,就是宫女的衣服七叔也穿。”
赵景烜满意地点头:“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不悔,祖宗。”
赵景烜拉下赵云澜,凑到他耳边说:“放心吧七叔,男子汉一言九鼎,我也不会告诉父皇见过你的。”
赵云澜夸赞地摸了摸赵景烜的头:“真乖,那你自已去玩吧,七叔还有事儿先走了。”
赵景烜乖巧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赵云澜松了一口气,赶紧溜回了後厢。不过他并不知道,刚刚他和赵景烜在侧廊上这一番对话,被不远处的楚渊看了个清清楚楚,听了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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