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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弦“嗯”了一声,:“将军就没怀疑过,是有人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了?”
黎沉心里一震,猛地看向楚玉弦。
他怎麽会想到这个?要知道,连他身边的副将都没往这方面想。
“楚大人怎麽会这麽问?”黎沉的语气里带了点试探。
楚玉弦擡眼,箬笠下的目光落在黎沉脸上,:“将军常年征战,该知道‘偶然’多了,就不是偶然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将军不必当真。”
这个楚玉弦,绝不是普通的文臣。
他不仅懂剑术丶懂医术,还懂战场的门道,甚至能想到“内鬼”这种事,这哪里是文臣能有的见识?
“楚大人说得有道理。”黎沉定了定神,决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会派人查的。”
楚玉弦没再接话,只是把干粮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又靠回了枯树上。
这个人就像个谜,越探,越觉得深不可测。
歇了大概一刻钟,衆人又开始赶路。
这次黎沉走得慢了些,故意跟在楚玉弦身边,想再多说几句话,却见楚玉弦一直低着头,没再开口的意思。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忽然传来声响。
黎沉警惕地看向远处,却见是营里派来的斥候。
“将军!营里一切安好,将军可需支援?”斥候翻身下马,抱拳道。
黎沉松了口气,摇头道:“不必,我们快到了。”
斥候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楚玉弦身上,带着点疑惑。
黎沉没解释,只是说:“这是楚大人,随军文臣,路上遇到的,一起回营。”
斥候应声,没再多问,翻身上马,走在前面带路。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营寨的轮廓。
伤兵们看到营寨,都松了口气,脚步也快了些。
“楚大人,前面就是我的营寨了。”黎沉对楚玉弦说,“今晚你先在营里住下,明天我再派人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楚玉弦“嗯”了一声,没多说什麽,只是跟着黎沉往营寨走。
进营门的时候,守卫看到楚玉弦,都愣了一下,大概是从没见过穿白袍的文臣,还浑身是血。
黎沉没管守卫的目光,带着楚玉弦往自己的帐篷走:“你先住我旁边的帐篷,里面有干净的衣服和被褥,你先洗漱一下,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
楚玉弦停下脚步,看着黎沉:“将军不用忙,我自己来就好。”
“没事,”黎沉笑了笑,“你救了我部兄弟,这点小事算什麽。”他顿了顿,又说,“帐篷就在前面,你自己过去吧,我去看看伤兵的情况。”
楚玉弦点头,没再拒绝,转身往帐篷走。黎沉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进帐篷,才转身往伤兵营去。
走在路上,黎沉心里还在想楚玉弦的事。
这个人太奇怪了,处处透着不寻常。
他忽然想起刚才楚玉弦说的“内鬼”,心里不由得沉了沉。要是真有内鬼,那这次边境之行,恐怕会比他想象中还要凶险。
而这个楚玉弦,到底是敌是友?黎沉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名字,这个人,恐怕会一直记在他心里了。
回到伤兵营,医官正在给重伤的士兵做手术,黎沉走过去,帮着递了递器械。
直到深夜,伤兵们都安置好了,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帐篷。
路过楚玉弦的帐篷时,他特意停下看了看。
帐篷里的灯还亮着,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黎沉站了一会儿,没进去打扰,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躺在床上,黎沉却没什麽睡意。他想起楚玉弦那双冷得像冰的眼睛,不是怀疑,也不是警惕,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在意。
这次边境之行,或许真的会不一样了。
窗外的风还在吹,帐篷的布帘被吹得轻轻晃动。
黎沉翻了个身,闭上眼,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楚玉弦的样子,白袍染血,箬笠遮面,像一道刻在心上的影子,挥之不去。
“他是...谁...”梦中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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