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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第1页）

第七十四章

萧炎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才沉声道：“这个朕也早有怀疑，只是没什麽证据能说明这不是巧合，朕也想不出，这背後会是何人在操作。”

纪岚予似笑非笑道：“说起来，此次索漠能彻底归降于我大梁，还是多亏了兵部尚书大人。”

萧炎怎麽会听不出他这番答非所问的弦外之音，笑道：“那纪卿的意思是？”

“秦大人昔日曾将一箱患了病的老鼠放入了索漠的军帐中，”纪岚予垂下眼睫，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臣以为，既然能用此法造成鼠疫爆发，天花又有何难？况且……淑妃娘娘收养了公主，必然与贵妃不睦，贵妃与秦大人乃是表兄弟，个中关系，怕是不得而知了。”

“你说得对，”萧炎拎起方才那串桃木手珠把玩了一会儿，“朕正是觉得这些人的勾结并不简单，所以才会留着秦世轩到现在，他沉得住气，朕就不能沉不住气，但凡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皇上圣明，”纪岚予淡淡地说了句套话，“那臣便告退了。”

“不急，”萧炎叫住了他，“朕还有几句话想说。”

纪岚予顿住道：“臣洗耳恭听。”

“你和朕何须如此客套，”萧炎叹了口气，“我们原就是一家人啊。朕知道，无论是你姐姐的事，还是齐儿曾经所做所为，皆是你心里的刺。但是有些事情，木已成舟，朕虽为九五之尊亦不可再改变什麽。朕与你姐姐初时也有过很好的日子，可是朝纲动荡，朕有许许多多的不得已，她亦有她的苦楚。不觉经年已过，我们成了在王权之巅至亲至疏的帝後，可是却再也做不回昔年无话不谈的夫妻了。”

纪岚予忍住泪意道：“皇上不是皇後一个人的丈夫，您是大梁的君主，臣子百姓皆要仰仗您的照拂，您的苦楚，姐姐能明白，也会理解的。”

萧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理解，可是她说她很累，所以她弃了朕。朕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和齐儿之间并没有隔着那麽多的无奈，便不要平白的浪费这大好光阴。”

“说白了您还是想为自己亲弟弟说话。”纪岚予气极反笑，竟也顾不得这话有多麽大逆不道了，王培远刚刚送走了萧熔，才进来就险些被这话吓一激灵。

纪岚予毫无所谓地继续道：“您说他这些年辛苦，臣斗胆试问一句，这些年内忧外患，北有索漠甚嚣尘上，东有楚国虎视眈眈，整个大梁可有人不辛苦？皇上夙夜在公，难道不辛苦？塞北大营无数戍边将士三年不得归家，难道不辛苦？人人的辛苦皆是为了国家，这本就是应该的。”

“你……”萧炎被他说得有气却不能出，毕竟他确实也没说错，若是反驳，倒显得他像个只会一味护短的昏君，于是也只好忍着。

纪岚予却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见萧炎憋着气撒不出来，更是来劲：“皇上将太子殿下交予王爷抚养，还不是怕宫墙之内明枪暗箭，会伤到太子殿下分毫？可见人人皆有护子之心，可王爷当年竟然能抛弃亲子，逼得臣不得不抱着刚刚出生三日的幼子远赴塞北，难道王爷没去过战场，就真的不知道战场是什麽样的地方吗？将孩子逼到那种地方，如今不过一句後悔就想弥补自己昔年所犯的这些错，那是他自己想得美。难道臣也要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吗？”

萧炎轻咳两声：“朕知道以前都是他不好，可是他现在知道错了，还望纪卿给他个机会叫他好好改过，弥补你与彤儿。总之不管怎麽说，他也给你生了儿子，你好歹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太为难他……”

这些话纪岚予早听得耳朵起茧，索性直接轻声打断道：“臣不敢。”

萧炎：“……”

这哪里是不敢，敢对着皇上说这些话，天底下哪还有他不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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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在家里陪着两个小团子一上午，眼瞅着快到了饭点，纪岚予却迟迟未归，萧齐也只得等着。

他知道了彤儿和他口味一致，也是喜食河鲜的，便想着亲自给他做顿饭吃。

他这些日子并非没有练习过，只是每每做出的饭菜，他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更别说拿去讨好儿子了，也不知道纪岚予当年那种天上有人间无的好手艺是怎麽练出来的。

他正发愁，王环便来了句：“爷，您猜，谁来看您了？”

萧齐眼前一亮，只见王佩挑了门帘，苏攸宁便进来了。

“苏公子？！”萧齐既惊又喜，“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何处？陈将军可要把整个皇城翻过来了。”

小彤儿见了苏攸宁，更是开心的不得了，直接从萧齐膝头跳下去，扑到苏攸宁跟前，擡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干爹终于回来了！干爹抱抱！”

“乖，”苏攸宁蹲下身，将小彤儿搂进怀里，抱着他坐到了萧齐旁边，“我原打算离开这里的……可是，陈将军还是寻到了我……”

萧齐看着自己儿子和他这般亲近，不免有些拈酸，可他也是自作自受，只得忍着心里醋意：“你也是，为何偏生要走？你这不是要了陈欢的命吗？”

苏攸宁垂下眼睫：“我……我已经配不上陈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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