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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
季时忻被男生牵住手,对方摔在草坪上,仰脸问他的名字。
季时忻刚回答完,就看见对方脸上被揍出的青紫痕迹,还有不少地方在渗血。
他从没见过有人被打得这样惨,还是这样一个小孩。
季时忻于心不忍:‘你叫什麽?怎麽一个人在这?今天不是宴会吗?他们为什麽要打你啊?你家里人呢?’
要是他被人这样欺负,他爸妈和舅舅早就冲上来护着他了。
男孩抿着嘴,神情有些倔强:‘我没有家里人,他们看我不顺眼,所以想打我。’
季时忻当时就表示:‘那你等一会儿,我去找人说一声。你一个小孩怎麽能孤零零的在这儿呢。反正我家很大,你跟我回家吧。’
季时忻朝着对方伸手。
那人却後退着:‘我不能跟你走。被人知道了,他们会说你的。’
季时忻不解,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人会说他。他从家人那里得到过无穷尽的爱,家人和朋友都告诉季时忻,他是世界上最厉害最可爱的人,不会有人不喜欢他。
当然更不可能有人会说他。
季时忻来了脾气:‘不可能。我一定能带走你。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明明看起来年纪比季时忻还小,也不知怎麽会有双幽深暗沉的眼眸,一副强装大人的做派。
季时忻和他较了劲,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头受伤的小狼带回家。
季时忻转了几圈,管家见他落单,主动上前询问,季少爷有什麽需求?
季时忻:‘你来的正好,我刚刚去外面逛,看见了一个受伤的小孩,他说他没有家人,还一直被人欺负。我想问问你,他是谁,如果真没有人管的话,我要把他带走。’
管家听完季时忻的描述,眼珠一转,立刻猜出季时忻刚才见到的人是谁。
‘季少爷,他在撒谎。他才不是什麽无父无母的可怜之人。他就是个恶劣顽皮又狠毒的臭小子,满口谎话,整天不学好,就知道找人打架。我们天天把他赶走,他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又跑回来。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您的身份,又故意扯谎骗你。要是季少爷真把他带回家,可是要出大事的。’
季时忻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可我刚才看了很久。都是别人主动挑衅他,单方面在打他。他身上都是伤口,还在流血。’
管家支吾着,犹犹豫豫地继续道:‘实话跟您说了吧。他其实是我们闻家的二少,但他从小性格怪癖,眼睛黑黢黢地盯着人看,像鬼一样,逮谁咬谁,他就喜欢和人打架,完全受不了平静的生活。一旦周围风平浪静,他就会想方设法再搞些幺蛾子出来。所以季少爷,这事您别管了,等他打爽了,会有人把他带回去给他处理伤口。这怪病是他从小带的,治不好。’
季时忻还是不信,他想再去看看究竟,这时却看见有不少人围到他先前待的地方。
那受伤的小狼崽子,被这些人带走。
管家终于露出喜色:‘看吧季少爷,我没骗您。他今天应该是和人打架打爽了,所以就乖乖跟着家庭医生回去处理伤口。’
好吧。既然是人家的儿子,季时忻也没辙了。况且,今天的宴会就是闻家办的,在人家家里把人抢走,好像也不厚道。
季时忻探着头看了半天,确认对方跟人走之後不会再回来了,才没办法的,问管家借了张纸。
‘我在上面写了我的电话号码,你把这张纸条给他,如果他有任何需要的话,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前答应他的话还作数。’
‘你一定一定要把这东西带给他,还有我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可以落下。’
季时忻怕管家忘记重复好几遍。
‘算了,我给你也留一下我的号码,如果他出事,你也可以打电话通知我。不要忘记噢。’
‘好的季少爷,我会记在心里的。’
季时忻最後的印象就是那张堆满笑容,又显得略微虚假的脸。
头更疼了。
记忆像是玻璃碎片炸开,又倒放着合拢。
又是熟悉的草坪,但似乎重新修剪过,季时忻不确定现在是什麽时间。
他一直惦记着上次的小男孩,但无论是对方自己,还是管家,没有人打过季时忻的号码。
季时忻没忍住,自己又来了一趟。
他四处闲逛,记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凭借感觉穿过草坪,碰碰运气。
‘快点,下手重些,一个两个都没吃饭啊?’
‘这样真的好吗?今天可是他妈去世的日子,我们这麽拦着他,还围着揍他,回头不会有人找我们算账吧?’
‘就是要现在揍他才痛快啊,到时候他跑出去,别人看见他鼻青脸肿的,当然会觉得他很混账,在这麽重要的时间还顾着和人打架。我就是要看他被所有人骂的样子。’
‘嘘——小点声,万一把别人招来了。’
‘怕什麽?事先打过招呼的,这里不会有人来。’
季时忻循着声音,悄悄跟过去。
打斗声还在继续,但季时忻不确定,他要找的人在不在里面?
他试着出声提醒:‘你们在里面做什麽?’
‘糟了。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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