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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醒来（第1页）

那是一个难得的、没有任何紧急任务的平静午后。等离子火花塔的光芒透过窗户，将红凯和伽古拉的厨房映照得温暖而明亮。空气中弥漫着黄油和糖粉的甜香。

红凯系着一条略显违和的碎花围裙，正小心翼翼地将裱花袋里的面糊挤成星星形状，虽然边缘有些毛糙，但他做得非常认真。

伽古拉则环抱双臂，慵懒地靠在料理台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准地用能量微调着烤箱的温度。他那双碧绿的眼眸偶尔扫过红凯笨拙的动作，会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伽古拉，这个星星的角好像要塌了”红凯有点手忙脚乱地想补救。

“哼，多年不练，退步了，笨蛋。”伽古拉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嘲讽，但尾音却微微上扬。

就在这温馨的拌嘴间隙，放置在客厅中央、一直安静散着柔和光芒的光茧，忽然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它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急促地闪烁了几下，然后迅向内收敛，体积也随之肉眼可见地缩小

当光芒彻底稳定下来时，光茧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人类三四岁岁模样的小小女孩，蜷缩在原地。

她有着一头柔软微卷的黑色短，衬得小脸愈白皙。身上原本合身的衣物因为身体的缩小而变得异常宽大，像个小毯子一样堆在她身上。

小女孩——正是意识刚刚苏醒、身体却因能量尚未完全恢复而意外缩小的朝雾。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伸出小肉手揉了揉眼睛，那双遗传自伽古拉的、如同翡翠般清澈的碧绿色眼眸还带着刚醒时的朦胧水光。

朝雾困惑地看了看自己变得肉乎乎的小手和小脚丫，眉头微微蹙起。随即，一股强烈的、源自能量亏空的饥饿感席卷而来，让她的肚子不客气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她眨了眨碧绿的大眼睛，目光立刻被厨房飘来的诱人香味牢牢吸引。凭借着本能，她伸出手指轻轻一点，身上过大的衣物便泛起微光，迅缩小变得合身，虽然款式依旧简单，但穿在小小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可爱。

然后，她像只被香味牵引的小猫，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厨房。

红凯正背对着她，全神贯注地和即将坍塌的星星饼干奋斗。伽古拉的视线则被红凯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吸引，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时也没留意到料理台另一侧那个矮矮的小身影。

朝雾瞅准机会，凭借娇小的体型优势，灵活地躲到餐桌底下，然后迅伸出手，从刚刚冷却、放在台边的一盘饼干里抓了满满一把，又飞快地缩回角落，迫不及待地小口小口啃了起来，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

“喂，凯！”伽古拉眼角的余光敏锐地瞥见烤盘上明显空了一块，立刻挑眉看向红凯“你什么时候学会偷吃了？”

“啊？我没有啊！”红凯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举起沾满面糊的双手以示清白“我一直在跟这些面糊战斗呢！”

“除了你还有谁？难道家里进老鼠了？”伽古拉眯起那双碧绿的眼睛，语气危险。

“真的不是我！伽古拉你不能凭空污人清白！”红凯委屈地嚷嚷起来，像只被冤枉了的大型犬，连头丝都透着无辜。

两人正压低声音争执时，客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更明显的“喀嚓喀嚓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听起来不像老鼠，倒像是有人在翻零食柜？

凯和伽古拉瞬间停止了争吵，警惕地对视一眼。家里进贼了？还是什么未知生物？两人默契地放轻脚步，能量微微流转，悄无声息地朝声音来源包抄过去。

声音的确是从零食柜方向传来的。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柜门虚掩着，地上散落着一些饼干碎屑和一点点薯片的残渣。

而从柜门缝隙里，还传来一阵轻微的、像是什么小动物在里面窸窣蠕动的动静，还伴随着满足的、极轻的咀嚼声。

伽古拉眼神一凛，示意红凯从另一侧戒备，自己则屏住呼吸，猛地拉开了柜门——

只见零食柜的下层角落里，一个黑色短的小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怀里紧紧抱着一包比她脸还大的薯片袋，小脑袋一点一点，吃得正投入。听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动静，她疑惑地、慢吞吞地转过头来。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张缩小了数倍的小脸上，白皙的皮肤衬得那头黑更加醒目，而最让人心弦震颤的，是那双睁得圆溜溜的、如同最上等翡翠般清澈剔透的碧绿色眼眸。

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被现的惊讶和一点点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她的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囤食的小仓鼠，小嘴巴还在无意识地咀嚼着，嘴角还沾着一点饼干屑和薯片渣。

红凯手里的裱花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面糊溅了一地他也浑然不觉，只是张着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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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古拉保持着拉开柜门的姿势，那双同样碧绿的眼眸因极致的震惊和汹涌而来的情感而微微睁大，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们看着这个幼年版的女儿，看着她这副偷吃零食被当场抓获的、懵懂又可爱的模样，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几乎要将他们淹没的柔软爱意，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思考和反应能力。

朝雾眨了眨大眼睛，努力咽下嘴里满满的食物，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只是凭着对眼前两人本能的亲近和那股挥之不去的饥饿感，对着两个彻底石化的大人，含混不清地、带着点委屈和依赖的软糯童音喊道：

“爸爸？父亲？”

那声软糯的、带着不确定的呼唤，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红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几乎是扑跪到零食柜前，巨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抖。他想伸手去抱，又怕吓到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双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却咧开一个无比灿烂、甚至有点傻气的笑容，声音哽咽得语无伦次：

“奈奈是奈奈！醒了！真的醒了！伽古拉！你看！她叫我们了！”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伽古拉，像个急于分享巨大喜悦的孩子。

伽古拉没有立刻动作。他依然僵立在原地，只是那双眼眸死死地锁在朝雾身上，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震惊、狂喜、不敢置信，还有深埋已久、此刻终于破土而出的、近乎疼痛的失而复得。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极轻的、带着颤音的回应：

“嗯。”

这声“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蕴含着千钧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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