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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了吧，黄莹姐。”

在黄莹看不见的地方，姜濯脸上的不耐已经藏不住了。他一只手不断地扣着袖子上的纽扣，想要通过这些小动作来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焦虑。

“只是必要的舆情监控罢了，你不要想太多。”

姜濯的语气强硬起来，黄莹就相对的软了一点下去。再怎么说，ST还是不想太得罪现任一哥，更何况黄莹手里的这张感情牌并没有那么好打。

“世讯的内容可以提前报备，但什么时候发，发点什么，我还是有一定自主权的吧。”

“……可以。不过这两天不要开直播，节目要求除外。”

“我没问题。”

两个人似乎暂时的达成了某种共识，电话两边都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黄莹才开口道：

“小濯，公司做这些……也是为了保护你。”

“你能理解公司的良苦用心的，对吧？”

·

其实整个初评级结束之后，姜濯就已经对这一届选手的实力了解了个大概。

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这一季最后成团之夜能比上一季更热闹。上一季有了太多的天时地利人和，而这一季除了第二季延续下来的热度之外，也就只有铺天盖地的营销推广值得一吹了。

第一次舞蹈练习课，定在了初评级之后的两天。

这两天里练习生们已经完成了一公的分组和选曲，以及主题曲的初步学习。

主题曲的舞蹈教学视频还是姜濯抽空给他们录的。编舞并不难，也能看出来导演组是花了大价钱，请人精心设计出来的编舞。虽然动作简单，容易上手，不过记忆点很多，也很容易翻跳，是很适合如今短视频文化盛行的网络风气的。

因为明白节目安排给练习生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姜濯在第一节课的时候并没有给孩子们上太多的压力。他在做好一个导师应有的严肃与认真之外，展现出了和初评级舞台上几乎没有的温柔。

虽然在给他们纠正动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眉，不过姜濯已经很努力，在压抑住自己的脾气了。又或许是因为初评级舞台上，姜濯几乎没有给出几个A等级，所以练习生们难免有些怕他，上他的课倒是听话的很。

就是基础太差，这种真没法儿教。

又一次，这是在评级为C的练习生课堂上。

姜濯已经带着他们一个一个扣了半个多小时的动作，此刻的他轻轻靠在练习室后面的镜子墙上，双眼放空，仿佛灵魂被完全抽走了一样。

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的肢体能不协调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开始忏悔，自己当时是不是对邵初还有周明与他们要求太高了。姜濯想起来自己骂周明与最狠的一句话就是“换根筷子来都比你跳的好”，他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把那个时候的周明与扔进这一帮练习生中，他都算是好的那部分学生了。

“这样吧，大家先停一下。”

舞蹈课总是最累人的，练习生们在上课之前也已经自己进行了练习，现在个个儿都是满头大汗的。

姜濯关停了音乐，拍了拍手，将练习生们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然后抬步缓缓走到练习室最前面，收起了他一直拿在手里的练习生名单，然后就像是春游那样，盘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他敲了敲地板。

“坐会儿吧，都挺累的，咱们来聊两句。”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老师突然叫停练习，并且允许他们休息，练习生们皆是一脸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不过听话倒是听话，都一个个乖乖地坐下了。

穿着统一的服装，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坐在地上的样子倒是很乖，就是太累了，有点控制不好坐下去的体态，东倒西歪的像是栽了一地奇奇怪怪的毒蘑菇。

“进入练习营也有几天了，你们最近感觉怎么样？”

练习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拿不准姜濯突然询问近况的用意是什么。有几个活跃的，也是这个班里舞蹈比较不错的，跃跃欲试的看着姜濯。爱豆是最能抓住镜头的，抓眼神也是一样。感受到有人想开口说话，姜濯给那练习生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练习生瞬间感觉心里充满了勇气，开口道：

“累。”

意外的回答，做出了意外的综艺效果。姜濯相信，听见这个答案之后而笑倒一片的练习生们，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累。

《星选101》的节目安排为了赶进度，也是为了不让流量热度太过分散，把拍摄时间压缩压缩再压缩，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这帮练习生们。

他们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同时准备一公舞台和主题曲舞台，而且两首歌都有编舞，还是新学的。更何况一个队伍里面练习生的基础参差不齐，想要做出效果还不错的舞台，首先队伍内成员间的磨合就是最重要的。

虽然姜濯并不像是助教老师还有方雅凡这个发起人一样，几乎每天都会在练习营里露面，不过他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什么这个练习生和这个练习生之间有过争吵啦，这两位虽然来自同一个公司但是关系很差啦，这些看起来很小的问题，却极有可能在镜头下被无限放大，甚至直接关系到练习生们究竟能否出道。

这些接踵而至的问题正式参加选秀节目的练习生所要学会面对的，毕竟这就相当于一个速成的造星训练营，从入营的那一天起，你就有了一定的热度，相应的，练习生们必须承担起扛住镜头压力的责任。

姜濯手里的圆珠笔又被他放在手指间不停转动了，听完练习生的回答，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参加节目的每一套穿搭都是经过邢远的，最后姜濯自己也会再考虑一遍。而邢远最近又特别偏爱于把他打扮成青春男大学生，因此现在姜濯穿着破洞牛仔外套，一头白毛被随性的捋到脑后，额头上还架着一副用来耍帅的墨镜，看起来真不比这些练习生年纪大。

当然笑的也是真帅。成熟爱豆的造型团队肯定和练习生流水线妆造团队不一样，更何况这些练习生在节目录制期间如果没有舞台，是不会有专业化妆师来帮他们打理的，因此对比就格外明显。

能看见练习生中已经有几个盯着姜濯移不开眼了，本来就因为姜濯在舞蹈方面的出色而对他有敬畏和崇拜的心理，现在再看他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是能出神图的程度，练习生们更是因为对姜濯的仰慕而再一次坚定了想要成团出道的心愿。

虽然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比起姜濯这种前辈还差了很多。

“老师，跳舞真的太难了。”

“老师你当年也是这么辛苦的吗？扒舞也这么难吗？”

“老师我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给个签名……”

“喂喂喂你不要公费追星啊！”

“老师能不能给我们示范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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