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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虚无航道 寂灭低语（第1页）

太初星槎驶离万界墟的引力范围后，并未进入常规的空间航道，而是在老默那嘶哑的指引下，调整方向，朝着一片连星光都显得稀疏黯淡、仿佛被宇宙遗忘的虚无地带驶去。

“归墟……没有固定的坐标……”老默蜷缩在星槎角落，声音在引擎低沉的嗡鸣中断断续续，“它更像是一个……不断移动的……宇宙‘伤口’……它的‘边缘’……是时空结构最脆弱、最混乱的区域……只能靠感应……靠运气……”

赵莽立于舰，神念如同无形的雷达，最大范围地扩散开来，仔细感知着前方的虚空。起初，一切似乎与寻常星空无异，只是愈寂静、荒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先是空间本身。原本平滑如镜的时空结构，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皱纹般的涟漪和扭曲。星槎的航行不再平稳，偶尔会传来轻微的颠簸，仿佛行驶在布满暗礁的海面。

其次是能量环境。周天的星辰之力变得稀薄而紊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带着冰冷死寂意味的“虚无能量”。这种能量并非空无，而是一种activey吞噬、消融一切存在形式的背景辐射。太初星槎表面的道纹自主亮起，形成一层薄薄的混沌光膜，抵御着这种能量的侵蚀。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那越来越清晰的“终结”道韵。仿佛有无数个世界在耳边轻声诉说着它们的死亡，一种万物终将归于沉寂的宿命感，无孔不入地渗透而来。若非赵莽道心坚定，且自身太初之道本就包含了对“无”的理解，恐怕心神早已受到影响。

老默的状态则明显差了很多。他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脸上的灰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蠕虫般微微扭动。他死死抱着储物袋，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诅咒。

“快到了……就快到了……”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黑暗，“感应……越来越强了……”

赵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念集中探查。果然，在那片绝对的黑暗深处，他“看”到了！那里的时空结构已经支离破碎，如同打碎的镜子，折射出光怪陆离、毫无逻辑的破碎景象。色彩在那里失去意义，声音在那里湮灭，连法则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那里，就是归墟的边缘！一个连存在本身都变得不确定的恐怖地带！

“不能再前进了！”老默突然尖声叫道，声音充满了恐惧，“就在这里！星槎不能再靠近了！否则会被直接扯进去，彻底消失！”

赵莽控制星槎悬停在距离那片破碎时空尚有数万里之遥的虚空中。这个距离，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指向内部的“吸力”，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黑洞在吞噬着一切。星槎需要持续输出能量，才能维持稳定，不被拖拽过去。

“你要找的东西，就在这片区域？”赵莽问道，目光扫过那片光怪陆离的破碎地带。这里除了混乱与危险，似乎空无一物。

老默挣扎着爬到舷窗边，贪婪又恐惧地望着那片区域，喘着粗气道：“不……不在这里面……在边缘的‘褶皱’里……那些破碎时空的夹缝中……有时会‘飘’出来一些东西……来自……来自被归墟吞噬的世界的……残骸……或者……一些在终结中诞生的……诡异之物……”

他指着那片破碎时空外围一些相对稳定、但依旧扭曲的时空褶皱：“我们……我们需要靠近那些褶皱……搜寻……等待……”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那些时空褶皱看似稳定，实则内部规则混乱，且紧邻着真正的归墟区域，随时可能被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赵莽沉吟片刻，并未退缩。他操控着太初星槎，如同一位技艺高的冲浪者，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片相对较大的、如同灰色飘带般缓缓扭动的时空褶皱。

越是靠近，那股终结道韵便越是浓郁。仿佛有无数寂灭的低语directy在灵魂中响起，诉说着星辰的冷却，生命的凋零，文明的尘埃。星槎的护盾出细微的、仿佛被侵蚀的滋滋声。

赵莽将神念凝聚成丝，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时空褶皱之中。

刹那间，无数混乱、破碎、充满绝望意味的信息碎片涌入他的感知！那是无数个被归墟吞噬的世界，在最终时刻留下的最后“呐喊”！有神灵不甘的咆哮，有文明绝望的悲歌，有生命最后的眷恋……所有这些，都混合在一种绝对的“静默”背景之下，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污染。

赵莽道心如同磐石，将这些杂念一一斩灭，神识如同探照灯，在混乱的碎片中搜寻着有价值的信息或实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搜寻了几处时空褶皱，除了更多混乱的信息和一些毫无价值的、被彻底侵蚀的碎片外，一无所获。老默的情绪越来越焦躁，眼中的希望之火正在逐渐熄灭。

就在赵莽考虑是否要冒险再深入一些时，他的神念忽然在一条极其狭窄、色彩不断在灰白之间闪烁的时空夹缝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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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非破碎的信息，也不是死寂的残骸，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存在”波动！一种仿佛在绝对终结中，硬生生开辟出一小片“例外”的奇特韵律！

“有现。”赵莽沉声道，操控星槎稳定住身形，神念锁定那处夹缝，缓缓探入。

那夹缝内部，规则混乱到了极点，时间流忽快忽慢，空间不断折叠撕裂。而在夹缝的最深处，赵莽“看”到了——

一块约莫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光滑如镜的“石头”。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任由周围时空如何扭曲破碎，它自身却纹丝不动，仿佛独立于所有的规则之外。那股微弱而坚韧的“存在”波动，正是从它身上散出来。

更让赵莽心惊的是，他从这块黑石上，感受到了一种与源海结晶同源、却性质截然相反的气息！源海结晶是“生”与“有”的极致凝聚，而这块黑石，则是“灭”与“无”的终极体现！

“那是……那是……”老默也通过星槎的观测法阵看到了那块黑石，激动得浑身抖，语无伦次，“‘归墟之心’！传说能在终结中保持不灭的奇物！没想到……真的存在！”

而就在赵莽准备设法摄取这块“归墟之心”时，异变陡生！

星槎后方，原本寂静的虚无中，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三道幽深的缝隙！三艘造型狰狞、通体覆盖着暗影、舰如同毒蝎尾刺般的黑色战舰，悄无声息地滑出，呈品字形，将太初星槎包围！

一股冰冷、死寂、充满毁灭欲望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星槎！

老默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是……是‘深渊凝视’！他们……他们一直跟着我们！”

为那艘黑色战舰的通讯频道强行接入，一个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扭曲的声音，在星槎内响起：

“留下归墟之心，以及你的星槎和灵魂……可赐你……永恒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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