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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嗯”字,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瞬间在他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听错了吗?
还是只是出于雇主对员工的、最基本的认可?
小心心却高兴地拍起了小手:“耶!爸爸也喜欢时哥哥!心心也喜欢时哥哥!我们都喜欢时哥哥!”
孩子的欢笑声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却也显得刚才那简短到极致的问答更加惊心动魄。
谢知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放着那个低沉而清晰的“嗯”字,和黑暗中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睛。
秦屿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杂志。他只是沉默地躺下,背对着他们的方向,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回答从未发生过。
谢知时也机械地躺下,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他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心跳依旧狂乱,手心里全是冷汗。
小心心很快就在这种“大家都喜欢时哥哥”的满足感中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黑暗和寂静重新笼罩下来。
但这一次,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尴尬和紧张,而是一种更加汹涌、更加滚烫、更加难以言喻的暗流。
那个“嗯”字,像一枚烧红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谢知时的心上,烫得他浑身发颤,思绪混乱如麻。
他几乎一夜未眠。
而背对着他的秦屿,在漫长的夜色里,睁着眼,听着身后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的、紊乱的呼吸声,眸色沉静如深渊,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只有窗外偶然划过的车灯,短暂地照亮他搭在枕边的手。
那手指,正无意识地、反复地捻着枕套的一角,泄露了其主人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的内心。
马丽?
晨曦并未带来预想中的宁静。
谢知时几乎是在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时就悄无声息地溜下了床。
他一夜未眠,那个低沉而清晰的“嗯”字和黑暗中凝视他的目光,像烙铁一样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需要空间,需要冰冷的水流,需要远离那张仿佛还残留着惊心动魄气息的大床。
他轻手轻脚地带上主卧的门,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厨房。
冰凉的流水哗哗冲击着水槽,他用力搓洗着双手,试图用物理的冰冷压下内心的滚烫和混乱。
喜欢?那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雇主对员工勤恳的认可?
是出于对他遭遇的怜悯?
还是藏着更深层的、他不敢细想也不敢期待的含义?
水流声掩盖了他沉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他越想理清,思绪就越是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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