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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反应太过激烈,连谢爸爸和谢妈妈都愣住了,奇怪地看着他。
秦屿却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体贴”,开口道:
“叔叔阿姨,没关系,不用麻烦。我看知时好像不太方便,我还是去住酒店吧,不远,很方便的。”
他以退为进,语气温和,反而显得谢知时不懂事、小题大做。
谢妈妈果然立刻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秦先生是贵客,怎么能让人家去住酒店!再说那床以前你和你弟不都睡得好好的?怎么换了秦先生就不行了?”
她转头又对秦屿笑道:
“秦先生您别介意,这孩子就是脸皮薄,害羞!没事没事,就听我的,您就跟知时一个屋!正好你们年轻人晚上还能说说话!”
谢知时绝望地喊了一声,几乎要哭出来。
秦屿看着谢知时那副摇摇欲坠、濒临崩溃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近乎残忍的满意光芒。
他顺势点了点头,语气“无奈”又“感激”:
“那就……只好打扰知时了。谢谢阿姨叔叔的安排。”
谢知时僵在原地,看着父母热情地帮着秦屿拿行李,看着那个男人如同胜利者般,踏入了他的私人领域。
那个他从小长大的、最后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小空间。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逃脱的囚笼。
而这个囚笼,甚至是由他最亲的人,亲手为他锁上的。
夜晚,如期而至。
谢知时磨蹭到父母都睡下了,才如同赴死一般,极其缓慢地挪向自己的房间。
推开房门,只见秦屿已经换上了一身深色的真丝睡衣,正靠在他的旧书桌旁,随意翻看着他小时候的相册。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侧脸上,柔和了冷硬的线条,却让谢知时更加毛骨悚然。
这个男人,如此自然地侵入了他的空间,翻阅着他的过去,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听到开门声,秦屿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回来了?”
谢知时站在门口,手指紧紧抠着门框,指甲泛白,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屿合上相册,缓步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动作娴熟得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他看向浑身紧绷的谢知时,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暧昧和压迫感:
“不早了,我们该睡了。”“知时。”
嘘!
谢知时僵硬地站在床边,仿佛那不是他睡了二十年的床,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死死盯着那床铺,如同看着一个即将吞噬他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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