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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木偶,机械地、缓慢地伸出手,再次探向篮子里那些水灵灵的葡萄。
他的手指在葡萄串上徘徊了许久,最终颤抖地选中了一颗,用力扯下。
然后,他抬起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手臂,将那颗象征着无尽屈辱的果实,再一次,递到了秦屿的唇边。
这一次,他甚至不敢再看秦屿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从这令人窒息的现实中抽离。
秦屿满意地看着他这副彻底屈服的模样。他微微低头,再次就着谢知时的手,含住了那颗葡萄。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慢,温热的唇舌甚至有意无意地、极轻地吮吸了一下谢知时冰凉的指尖。
谢知时猛地一颤,如同触电般缩回手,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再次涌上,他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失态。
秦屿细细地咀嚼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谢知时那张苍白如纸、写满了绝望的脸。他像是在品尝最美味的佳肴,又像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嗯……”他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哼,缓缓咽下,“确实很甜。”
他顿了顿,向前一步,逼近几乎要站立不稳的谢知时,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占有欲:
“不过……”
“还是不及你万分之一。”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谢知时最后的心防。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屿,看着对方那双深邃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扭曲的迷恋和掌控欲,巨大的恐慌和恶心感瞬间将他吞没!
秦屿却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伸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篮子,仿佛刚才那极致羞辱的一幕从未发生。
“好了,”他语气恢复如常,甚至带上了一丝轻松的语调,“葡萄摘好了,我们回去吧。别让阿姨等急了。”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率先转身,沿着田埂向下走去。
谢知时僵在原地,看着那个高大挺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的背影,山风吹过,他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这个男人,用最温柔的语气,做着最羞辱人的事,却还能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
谢知时缓缓抬起那只被反复碰触过的手,看着指尖,胃里一阵剧烈的收缩。
工作要紧!
回程的路,沉默得可怕。
谢知时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提线木偶,机械地跟在秦屿身后一步远的位置。
低着头,目光空洞地盯着脚下凹凸不平的田埂。
山风拂过,带来葡萄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模糊的犬吠,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不真实。
篮子里那些饱满晶莹的阳光玫瑰,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清甜的果实,而是一个个冰冷的、象征着他屈辱的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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