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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谢知时有明显的亲密举动或言语上的压迫,举止甚至称得上克制有礼,在谢爸爸面前完全是一副可靠又疏离的恩人形象。
然而,这种“正常”和“距离感”,反而让谢知时更加心慌意乱。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受控制地依赖他的到来。
每当走廊响起那沉稳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心会下意识地提起。
当秦屿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他,哪怕只是平静的一瞥,他也会心跳失序。
当秦屿用那低沉的声音和医生交谈,安排事宜时,他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这种发现让他感到恐慌和自我厌恶!
他怎么能依赖一个用强制手段囚禁他、威胁他的男人?
就因为他在母亲病危时伸出了援手?
这难道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最典型的表现吗?
可是,理性上的抗拒,却无法抵消情感和本能上悄然发生的改变。
那天下午,母亲终于从icu转回了普通病房,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微弱地说话和进食了。
谢爸爸欣喜若狂,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谢知时稍微松了口气,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想透透气。
窗外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城市,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迷茫和沉重。
一件带着体温和熟悉雪松气息的外套,忽然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
谢知时身体猛地一僵,倏然回头。
秦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距离极近。
夕阳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减弱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却让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更加看不清情绪。
“走廊风大,别着凉。”秦屿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一个随口的关心。
他的手甚至没有在谢知时肩上多做停留,替他披好外套后便自然垂落。
谢知时怔怔地看着他,感受着肩膀上残留的、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那令人心安的气息。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胀胀,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谢谢。”他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落日,一时无言。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令人窒息的压迫,反而流淌着一种奇怪的、微妙的平静?
“你母亲这边,基本稳定了。”良久,秦屿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后续的康复和调养,我会安排好。”
谢知时低低应了一声。除了谢谢,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每一次道谢,都像是在那根名为“亏欠”的锁链上又加了一道锁。
“至于你,”秦屿侧过头,目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声音放缓了些许,“是打算一直留在医院陪着,还是……”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问:“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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