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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暗流涌动与丹痴初现（第1页）

林枫回到杂役谷的木屋，谷内表面依旧平静，砍柴、挑水、听经、劳作，日复一日。但他敏锐的灵觉和真视之瞳，却捕捉到了平静水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多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好奇或轻蔑，而是多了几分审视、探究，甚至隐藏极深的贪婪。这些目光来自不同的方向：有同为杂役却眼神闪烁、气息阴冷的；有偶尔路过、身穿外门服饰却故意放缓脚步的；甚至有一两道隐晦的神识，从谷内更深处的高级弟子居所方向扫来。

“消息泄露得真快。”林枫心中冷笑。影盟的手段果然刁钻，自己刚回来不到半日，风雨欲来的气息就已弥漫开来。他们自己隐入幕后，却巧妙地撒下香饵，让无数闻到腥味的鲨鱼围拢过来。

他佯装不知，每日依旧按部就班：上午去藏书阁翻阅杂书，下午回屋“修炼”，偶尔去领些杂役任务，表现得与寻常杂役弟子无异。只是他去藏书阁看的书，更加偏向于《灵草初解》、《基础丹火调控》、《低阶丹方辑录》之类。

这一日，林枫正在翻阅一本《低阶丹方辑录》，目光却落在其中一页记载着“辟谷丹”的丹方上。这丹方最为基础，但他却看得极为仔细，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划过，推演着其中几味药材药性融合时更优的能量配比。

“谬矣！荒谬！赤芍药性温和，岂能与烈阳花同炉久炼？三息！最多三息便需分离药性，否则丹毒骤生，功亏一篑！”

一个沙哑、急切，甚至带着几分愤怒的声音突然在林枫身旁响起，吓了周围几个安静看书的弟子一跳。

林枫转头，只见一个头乱如蓬草、衣衫上沾着不少药渍和焦痕的老者，正瞪着一双布满血丝却异常专注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指划过的那处丹方描述，一副痛心疾、恨不得立刻将书撕掉重写的模样。

这老者身上灵力波动不强，约莫筑基初期，但那股对丹道近乎偏执的狂热，却几乎要溢出来。

林枫心中微动，面上却故作疑惑，拱手道：“这位师兄有何指教？此书乃宗门所撰，难道有误？”

“宗门所撰？狗屁！”那老者口无遮拦，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引得藏书阁执事都皱眉望来，“编撰此书的家伙根本不懂炼丹！只知照本宣科，死板硬套！炼丹是艺术！是创造！是火与药在瞬息间的共舞！岂是这寥寥几句就能定死的？”

他越说越激动，竟一把抢过林枫手中的书，指着那辟谷丹的丹方，唾沫横飞：“你看！这里！地根草萃取汁液，应在阴火慢焙第七转时加入，方能最大程度激其土性灵力，稳固药基！书上写的是什么？‘一同投入’？简直暴殄天物！还有这里……”

老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地开始逐字批判那丹方，提出的修改意见天马行空，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但细细想来，却又在苛刻的细节处蕴含着惊人的合理性与巧思。

林枫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看得出来，这老者并非哗众取宠，而是真正痴迷于丹道，并且拥有着极为扎实甚至前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失败经验（从衣着的焦痕和药渍推测）。

这或许就是小飞情报中提到的，那个因理念过于激进而被排挤的“丹痴”？

待到老者一番长篇大论说完，气喘吁吁，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着被自己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却依然平静的林枫，以及周围目瞪口呆的弟子和面色不虞的执事，他老脸一红，有些讪讪地将书塞回林枫手里。

“呃……那个……老夫一时激动，小友莫怪……”他挠了挠鸡窝般的头，转身就想溜走。

“师兄留步。”林枫开口，语气平和，“师兄所言，字字珠玑，令人茅塞顿开。只是不知，按照师兄之法炼制这辟谷丹，成丹率几何？药效又能增益几分？”

丹痴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眼睛再次亮起：“成丹率？哼，若是按老夫之法，火力控制精准，时机分毫不差，成丹率可达九成以上！药效嘛……至少比这破方子炼出来的强三成！足以支撑炼气期弟子五日不饥！”

此言一出，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改良丹方，提升药效，岂是那么容易的？还九成成丹率？怕是三成都难。

林枫却点了点头，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简陋的玉简和一支灵纹笔（这是他为了掩人耳目准备的），快将老者刚才所说的几个关键要点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丹痴的眼睛，问出了一个让对方浑身一震的问题：

“那么，师兄是否想过，若将‘凝露草’的晨露，改为‘月华蓿’的子夜露水，利用其太阴精华中和烈阳花的爆烈，是否可以将分离药性的时机再延后一息，从而让赤芍的药性融合更为彻底？或许……药效能再增半成？”

丹痴猛地瞪大了眼睛，如同被雷霆击中，呆立当场。他嘴唇哆嗦着，手指无意识地颤抖，喃喃自语：“月华蓿……子夜露……太阴中和……延后一息……融合更彻底……妙！妙啊！我怎么没想到！不对……等等……月华蓿露水性寒，会不会引……”

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推演世界，时而狂喜，时而皱眉，直接无视了所有人，蹲在地上就开始用手指勾画起来。

林枫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

他不再多言，将记录好的玉简轻轻放在丹痴身边，转身离开了藏书阁。

身后，是依旧沉浸在疯狂演算中的丹痴，和一群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弟子。

而林枫知道，他在这暗流涌动的杂役谷中，或许意外地找到了第一个真正的“自己人”。此人虽痴，却有大才，且心思纯粹，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技术型人才。

只是，收服此人，光靠纸上谈兵可不够。

林枫目光扫过谷中坊市的方向，是时候去弄一个炼丹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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