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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伦将曹昊昀转告的话重复一遍,奚晏刚坐下便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道:“他真这么说的?”
“嗯,难怪他虽愿助陛下登基,转头就去讨好摄政王。”曹伦眉头紧皱,“咱们都小瞧梁三了,他才是梁家三子里最狡猾的那个。”
奚晏反复斟酌,攥拳敲击着掌心,急声:“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两人对视一番。
这话正中曹伦下怀,他沉声:“但也不能继续查下去,秋家父子贩卖兵器,以至于孤竺岭大败,定北侯府父子三人战死,无论如何,这罪名他秋思楠得担着!”
两人都是久经朝堂的老狐狸,话说到这份儿上,奚晏哪里还不明白曹伦的意思。
“人关在大理寺衙门。”奚晏忖量着说,“也不是不能下手,不过曹大人,他梁慎予敢说这话,别是手里攥着什么。”
“不见得。”
曹伦斟酌须臾,“该死的都死了,恐怕连梁含章临死时都稀里糊涂送了性命,何况这么多年了……他就算知道什么,也不见得有证据,否则早该拿出来了。”
两人视线相交,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朝中局势说句剑拔弩张也不为过。
谁也不知道定北侯会不会将水搅得更浑。
许诺
翌日,天还未亮,摄政王卧房的门就被敲响。
梁慎予睁开眼,偏头瞧内侧睡得迷糊还没完全醒来的容瑟,伸手轻轻揽了他一下,低声哄道:“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
容瑟睡眼朦胧地争眸,又在梁慎予的哄慰下睡了过去。
外头的人也有分寸,敲了三下便耐心等着。
梁慎予轻手轻脚地下榻,随意披着外袍将门拉开个缝隙,门外站着的云初。
四目相对,云初屏息须臾,脸上的笑淡下去,面无表情道:“秋家父子死了,毒杀。”
梁慎予并不意外。
曹家急着让孤竺岭的旧案终止于秋氏,在昨日他让曹昊昀传话时,就猜到曹伦不会任由秋思楠上堂公审。
“嗯。”梁慎予敷衍地应了一声,见云初蹙眉,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说了句暧昧不明的话:“他歇得晚,让他多睡一会儿,不必为这种小事打扰。”
言罢,将门缝关了个彻底。
站在门外的云初:“……”
就这么把自己当成王府女主人了?
梁慎予折返榻上,容瑟正侧身对着他,将自己稍稍蜷曲缩在薄衾中,眉心轻轻蹙起,看起来睡得不太安稳。
“什么事?”容瑟迷迷糊糊地低声,嗓音带着初醒的喑哑,尾音又存些柔软。
梁慎予微怔,无奈一笑。
还是醒了。
“不是大事。”梁慎予披着外袍侧身躺回榻上,屈肘撑着头,垂目瞧容瑟倦懒的模样,“再歇一会儿也不晚。”
容瑟半趴着,将脸颊都埋进臂弯,闷声闷气:“是秋思楠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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