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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木被抛到流沙坑边缘,身边的士兵连忙伸手将他拉了上来。
他趴在地上,看着流沙中的巴图尔,眼眶瞬间通红:“巴图尔!”
巴图尔的胸口已经完全陷进了流沙,只剩下肩膀以上还露在外面。
他朝着乌苏木笑了笑,目光却转向了正在激战的沈砚,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就在他的下巴即将被流沙吞没时,沈砚突然挣脱了沙匪的纠缠,疯了一般朝着流沙坑冲来。
“巴图尔!”沈砚大喊,声音嘶哑,“你别想扔下我!”
“别过来!”巴图尔急得大喊,可沈砚根本不听,他纵身一跃,扑到流沙坑边,死死抓住了巴图尔的手。
“你想一个人走,没门!”沈砚的眼泪混合着沙砾,顺着脸颊滑落。
巴图尔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沈砚,眼眶瞬间湿润。
他想推开他,可已经没有力气了。
流沙如同贪婪的巨兽,很快就裹住了沈砚的双腿,将两人一起往下拖。
沈砚的手还紧紧抓着巴图尔,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被流沙吞没,只留下一片平整的沙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砚!巴图尔!”乌苏木疯了一般想要冲过去,却被士兵们死死拉住。
他看着那片吞噬了自己最得力的兄弟、最亲密的战友的流沙,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疼得无法呼吸。
沙匪们如潮水般涌来,失去了巴图尔和沈砚的士兵们士气大跌,很快就溃不成军。
身后是沙匪的喊杀声,身前是茫茫沙漠,乌苏木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流沙坑,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风沙吹干他的泪,在沙漠中回荡,悲怆而绝望。
那片流沙之下,埋着他的兄弟,他的忠诚,还有一段生死与共的情谊。
这沙漠的夜,注定无眠。
选江山还是心上人?
漠北的黄沙不知疲倦地卷过营地,将帐篷的边角磨得发白。
乌苏木盘膝坐在沙土上,面前的篝火早已燃成灰烬,只剩下几点火星在寒风中苟延残喘。
连续四个昼夜的奔波与对峙,让他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玄色的战袍沾满了沙尘与干涸的血渍,再不复往日的挺拔威严。
“可汗,您多少吃点吧。”阿古拉捧着一块硬邦邦的饼子递到他面前,声音里满是担忧,“从流沙坑那边撤出来,您就没正经吃过东西,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乌苏木没有接,只是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眼神空洞而执拗。
每当闭上眼,巴图尔最后奋力将他抛出流沙的身影、沈砚扑过去时嘶哑的呼喊,就会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反复剜着他的心脏。
阿古拉叹了口气,将饼子放在他身边,蹲下身轻声道:“可汗,巴图尔和沈砚的仇,我们早晚要报。可眼下咱们只剩不到三千弟兄,水和粮草撑不过三天,沙匪却占着地形优势,步步紧逼……要不,咱们先退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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