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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欲难得沉默不语。
他确实想问的是别的。赌注有没有结果,後不後悔,这些都是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清洲此行是为了见一个人,见的是谁?
犹豫之下,祝欲终于擡起眼:“上仙,若我问了,你会如实相告吗?”
宣业道:“问不问在你,答不答在我。”
祝欲没忍住笑了下,在白雾林的时候裴顾也是这麽说的。
「你可以问,我自然也可以不答。」
裴顾与宣业,果真是真真切切的同一个人。
因为这句似曾相识的话,祝欲安下心来,连神情也多出了几分坦然。
“上仙,你与明栖上仙对赌,赌一个人能不能通过比试,那个人是我吗?”
“是。”
宣业并没有丝毫犹豫。
祝欲又问:“所以上仙途经清洲,要见的人是我?”
“并非途经。”宣业说,“我去清洲本就是为了见你。”
特意去见,并非途经。
祝欲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心中升起喜悦。
“上仙是因为听了谢家那些传闻,所以想见我吗?”
“是。”宣业没有停下脚步。
祝欲笑起来:“旁人皆道我大言不惭,仙州想必也不会有仙将那些话当真,上仙怎麽就特地走了一趟清洲去见我?”
宣业似乎是顿了一下,才说:“明栖说你是妄言。”
“?”
这有什麽相干的?
祝欲正疑惑,又听前面的仙道:“所以我想去看看,这妄言的人是何模样。”
……原来是因为好奇。
“仙也会好奇人间事吗?”祝欲问。
“明栖经常会。”宣业说。
这其实有点避重就轻了,但祝欲没有深问下去。
他说起了别的:“传闻都说宣业上仙性情淡漠,无欲无求,最是规矩也最是清醒,可我与上仙同行数日,知晓上仙心中有惑未解,更觉上仙心性自由坦荡,与传闻倒是有所不同。”
听到这话,宣业停下来,侧过身略带探究地看着他。
“我与传闻不同,你失望了?”
祝欲笑容明媚,摇头道:“怎麽会?上仙这般性情,我更心向往之。”
这当然不是祝欲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明心意,在白雾林时宣业便早已听过这样的话。
不过,那时他还是裴顾,以宣业的身份听这样的话是头一回。
明栖将谢家的事传上仙州时,仙州虽有议论,但谁都说这是少年心性,当不得真,日後定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也还是有另一种说法的——
“在仙州,你这叫执迷不悟。”宣业说。
祝欲笑出声来:“上仙也这麽认为?”
宣业默然良久,却说:“……我不知。”
祝欲知道他是真的不知,因为裴顾不会说谎。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连自己有无愿望都无法分辨的仙人。
但白雾林中的袒护历历在目,祝欲便仍心存侥幸。
所以他又问:“都说宣业上仙从不与人亲近,可白雾林那几日,上仙多番出手相救,又是为何?也是因为仙人慈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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