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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谢七断臂明栖见鬼“宴春风的窗下真……
云惬已经三日没有收到来信了。
但他此刻人在南亭,这一处的魇乱太过棘手,三两日无法平息,他去不了长明。
不愿干等,之後每日,云惬都分出一缕神识送去长明。
但还是没能得到回应。
他知谢七心性,这麽多日了,若非是出了事,谢七不会杳无音信。
谢七的妹妹谢霜拜在离无门下,或许知道些什麽。云惬这般想,便以神识向离无传信。
很快收到了回信。谢七果真是出了事。
南亭事一了结,云惬连仙州都没回,日夜兼程赶去长明。
谢家上下气氛凝重萎靡,好在有家主撑着,不至于乱得没有章法。云惬去时,谢家弟子也是恭恭敬敬迎接他,不曾在礼数上有缺欠。
云惬记挂着徒弟,踏进谢家第一句话便是问谢七如何了。
那弟子见他着急,没敢多说,只快步领着他去瞧人。
见到人时,谢七尚在昏迷。脸色白得骇人,额边因疼痛沁出汗珠。云惬瞧着他这般,心疼不已,面色也跟着沉下来。
不发一言渡送仙气时,边上的人也没敢拦。
传闻云惬上仙素来温和,现下他沉着脸,没人敢说话。
等到谢七紧皱的眉松缓下来,云惬才问道:“如何伤的?”
边上的弟子立刻便道:“前些时日大公子领着人去平魇乱,去的是西南一带,那地方本来已经划了地界,也布了阵,但不知怎麽竟混进了一个被魇占了身体的生人。巡视的弟子不察,大公子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城内闹起来,百姓就都往城外跑,阵外盘踞的魇趁机而动,很快就起了魇乱。”
“大公子带去的人不多,这魇乱又起得太急,双方缠斗下,大公子……被魇生生咬下一条手臂……”
弟子没有细说下去,似是想到了当时的血腥场景,不忍再言。
云惬神情瞧不出喜怒,只是声音更低地问:“可有醒来过?”
弟子道:“不曾,只梦中呓语过几回。”
云惬想,也该是如此,倘若醒过,谢七撑着疼痛也必定会传信于他。
那弟子又道:“医师来瞧过,说是并无性命之忧,上仙……还请宽心。”
他本意是安慰,但忘了云惬是仙,医师能瞧出来的仙又怎麽可能瞧不出来?
甚至,云惬比医师还要瞧得明白。谢七右手已废,修为再难精进,往後之路要比从前艰难百倍千倍。
如此落差,待到谢七醒来,不知他要如何承受……
·
云惬给离无送信,说要在长明待上一段时日,仙州若是有事,劳她代为转达。
看到神识传信的不单是离无,还有正巧来寻离无的明栖。
明栖从清洲回来後,现下倒是不怎麽出仙州,但却是满仙州的跑,给这家仙府传话,上那家仙府劝人。如今只要出门,多半都能看见仙州云雾里有个绿袍身影,脚下行得飞快。
传话这种差事,往日里常常是童子在做,但眼下境况不同,魇乱不是小事,平乱更是艰难。
但魇乱也有轻重缓急,有的地方穷凶极恶,有的地方清闲安逸,因此哪块地儿划归哪位仙,这事就不好说了,容易得罪人。
而且,每位仙的性情好恶皆有不同,飞升前没准同哪块地儿有过嫌隙,更是没法一一照顾到,只能以能力强弱做个简单的划分。
负责划地的仙只敢动笔不敢说话,便只能求着明栖揽下这桩差事。
明栖在仙州一向受欢迎,同谁都有些交情,他去传话,自然没人找他的不快,最多也就是玩笑着埋怨两句,出不了什麽岔子。
明栖此行拜访拾落花,便是来给离无传话的,要她出仙州去平魇乱。
结果看到云惬的来信,真是一个头九个大,登时就“哎呀”一声犯了愁。
花川近日也是魇乱颇多,尤其是浮山那一带,这地儿原是划给了云惬,明栖还想着等会儿去报信,谁曾想云惬竟是没回仙州,也不打算回仙州!
“虽然说是情有可原,但这信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明栖没忍住跳起来,手中折扇可劲地给自己扇风降火。
离无倒是淡定坐着,还能给他出主意。
“既是云惬去不成,仙州也不只他一位仙,你换个人便是。”
“离无啊……你说得倒是轻松,仙州就是再大,也没人想平白无故领一桩麻烦事儿啊。”
明栖唉声叹气,又破罐子破摔地坐下来,喝了口酒聊以慰藉。
“你这酒倒是不错。”
明栖这性子,去谁的仙府都会说人家酒好喝,因而离无没承他的称赞,只道:“未必没人愿意领这桩麻烦事。”
“嗯?”明栖从酒里擡眼,“你说谁?”
离无道:“宴春风那位。”
“宣业?”明栖约莫是想起什麽,微皱了下眉,“他怎麽会愿意?虽然这事交给他定能办妥,我若是求他,他倒是也会去,但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和他可是至交好友,这种缺德事我可不做。”
他并没有细说这事怎麽就“太欺负人了”,只一味摇扇摆手,不肯接受离无的提议。
离无却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道:“你又怎知他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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