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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顾将人捞起来,让祝欲的头抵靠着他的肩,彼此缓着气息。祝欲受着如坠云端的失重感,全靠身後的人扶着。裴顾稳稳将人把在臂弯里,没让他掉,二人在黏腻和汗涔涔的触碰下磨蹭,将久别的疼痛全部交付给撕咬,让交错的热息填满那三年被离别割开的缝隙。
祝欲仍旧止不住地流泪,却一言不发,甘之如饴地咬住了下唇。
他其实撑不住,可他不忍心。
裴顾却在这个时候抽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他睁不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什麽也看不清,只是凭本能摸索着裴顾的唇,有下没下地亲吻。
直到连人带衣被放进了水里,他才意识到,裴顾带他进了浴池。
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入水的瞬间整个人就往下沉,裴顾及时把他捞回来,把在臂弯里。他听到裴顾似乎说了句话,可是听不清,就用鼻音闷闷地回:“嗯……”
嗯的什麽,不知道,裴顾後来又说了什麽,他也不知道,只在依稀听见裴顾的声音时,他才低低地“嗯”一声算作回应。
等到身上那股汗涔涔的湿意被洗净,祝欲也没再睁眼,像是睡过去了。但裴顾将他放在软榻上时,他又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点一点去亲裴顾的唇。
不过很快他又滑回榻上,热浴虽然让他恢复了点力气,但抵不住困意和疲惫,他还是昏昏沉沉的。
裴顾守着他。祝欲在睡梦中渐渐缓了呼吸,下意识想揪点东西,手胡乱摸索着,惹得裴顾无奈,只得让他攥着一缕头发,安眠到了天亮。
明栖来寻人,见自己送来的那几个童子都郁闷地蹲在院里,扇子敲在其中一个童子脑袋上问:“你家大人呢?”
童子们齐齐指着紧闭的正殿门,明栖了然,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和童子们一道在院子里等了大半晌。
终于见着有人出来,明栖忙迎上去,将人拉到廊下,把昨日商定的事说了一通。裴顾听完,只问:“沉玉回来了麽?”
明栖摇头:“还没,天昭定了他去镇压祝狸。”
裴顾颔首,道:“你同他一道去。”
明栖一听便觉得不对,狐疑道:“宣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其实仙州也早有怀疑,沉玉因着无泽闹出的事不少,如今无泽掀起魇乱,沉玉自然是首个被怀疑的对象。
“可你上次不是说,沉玉没有见过无泽吗?”明栖更加困惑。正是因为先前宣业去窗下风试探过,仙州毫无证据,只能作罢。
裴顾看他一眼,道:“他见过也只会说没见过。”
“那你先前说得那般笃定?我还以为是真的!”明栖思索一番,将扇一握,“不行!我得拿他去!”
说罢起身就要走,裴顾把他拽回来,道:“不急。”
明栖急得很:“现在不急什麽时候急?!”
裴顾道:“沉玉暂时不会做什麽。”
明栖这才坐回来,道:“那你让我和他一起去镇压祝狸?难道不是怕他从中作梗?”
裴顾道:“不,我怕他半途跑了。”
“跑?”明栖讶异,要将“逃跑”二字和沉玉联系起来,那实在很难想象。
想了想,明栖问道:“你是觉得,他会中途跑去帮无泽对付你?”
裴顾道:“不是觉得,是一定。”
明栖神情凝重起来:“那我帮你拖住他。”
“你拖不住。”
“……”
“宣业,你怎麽回回说话这麽伤人。”明栖语气颇为埋怨。
“实话罢了。”裴顾道。
明栖哼了声,扇尖往那紧闭的门口一指:“怎麽不见你对他这样说话?”
送走明栖,殿门也就开了,祝欲没着白衣,换了一身颜色暗些的蓝衣,头发也没束,只用一根绑带松松系着。
“都听见了?”裴顾伸手去牵人。
凳上不知何时放了软垫,祝欲被他牵着坐下,道:“听了一点。你为什麽不告诉他们,仙州殁了,无泽才会现身。”
裴顾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才答:“难劝。”
祝欲仰头看着他,想了一下,道:“也是。”
衆仙若是知道无泽从一开始就是要他们主动赌上整个仙州去救苍生,说什麽也不会轻易遂了他的意,到时还要费口舌去劝这个劝那个,指不定昨日在千言大殿都能打起来。
祝欲低头喝了茶水,温热正好。他擡头正要说点什麽,裴顾却忽然弯下身,托起他的下巴碰上他的唇。
二人在这廊下吻了一番,彼此都还算克制,只像是晨日里一种亲密的问候。只是分开时,裴顾说了句:“茶不错。”
祝欲登时就觉得脸热:“……你最好说的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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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化了][化了][化了]改得我有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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