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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第1页）

骄傲

十年後的夏末，海滨中学的三角梅开得比往年更盛。姜黎站在“珊瑚记忆馆”的窗前，看着楼下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围着展示柜叽叽喳喳——柜里的航海日志泛着旧光，首页贴着她和姚漾去年在北礁拍的合影，照片里的两人鬓角沾着珊瑚粉，手里举着刚种好的珊瑚苗，笑得像十五岁时那样明亮。

“黎黎，老渔民说北礁的珊瑚又长高了，”姚漾推门进来，手里抱着本厚厚的画册，封面是用珊瑚石拼的“永恒夏”三个字，“我们明天就回去，今年的文化节，他想让我们给新种的珊瑚礁命名。”她翻开画册，里面是这十年的点点滴滴：有她们和渔民一起赶海的照片，有“珊瑚与夏”连锁猫咖的开业剪彩，还有每年文化节上，孩子们举着珊瑚主题画板的笑脸，最後一页留白，只画了两个小小的船锚，旁边写着“未完待续”。

姜黎接过画册，指尖抚过纸页上的温度，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今天，她们刚把夜刃擒获，浑身是伤地坐在北礁的礁滩上，看着警察押走黑河组织的人，那时姚漾说“以後我们要把这里变成没有黑暗的地方”，现在，她们做到了。珊瑚産业成了海滨市的支柱産业，却始终保持着初心——从不上市，不搞商业炒作，每年把大部分利润投入珊瑚保护和渔民帮扶，连“珊瑚与夏”的猫咖里，都永远留着两个靠窗的位置，一个放着父亲的旧皮箱，一个摆着姚漾当年的画架。

“对了，”姚漾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锦盒，里面装着两枚小小的船锚吊坠，是用北礁最老的珊瑚枝磨的，“这是给我们‘珊瑚守护者’协会的孩子们做的，每个孩子都有一枚，让他们知道，守护珊瑚，就是守护我们的约定。”她忽然笑出声，“昨天有个孩子问我，‘姚漾姐姐，姜黎姐姐，你们是不是永远不会分开呀？’我告诉他，我们是双生船锚，分开了就不是完整的约定了。”

姜黎看着姚漾眼底的光，忽然想起在北礁的那个清晨，姚漾趴在礁滩上画珊瑚，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把金粉。这十年，她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産业扩张的艰难，保护珊瑚的争议，甚至偶尔还有黑河组织残馀势力的骚扰，但每次，她们都像当年背靠背打斗那样，彼此支撑，彼此信任，把所有的风浪都变成了成长的养分。

傍晚的“珊瑚与夏”猫咖里，熟悉的风铃又响了起来。姜黎端来两杯“永恒夏特调”，咖啡里加了北礁的珊瑚蜜，甜得像十年前那场谢海宴上的珊瑚酒。姚漾趴在吧台上，把新画的“北礁全景图”贴在墙上，画里的珊瑚礁比十年前大了一倍，发光的触手延伸到更远的海域，礁滩上的“守护碑”旁，站着一群穿着蓝色马甲的孩子，手里举着珊瑚苗，像在接过她们传递的约定。

“明天回去，我们把爸爸的弯刀从石缝里取出来吧，”姜黎忽然说，指尖碰了碰姚漾的船锚吊坠，“老渔民说，那把刀已经吸收了十年的珊瑚灵气，能保佑这片海永远平安——我们把它放在记忆馆的最中央，让每个来这里的人，都知道有个叫姜林的男人，用生命守护了这片海，有两个女孩，用一辈子守住了他的约定。”

姚漾点头，靠在姜黎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十年前的夕阳，落在她们流血的伤口上，带着疼痛的温度；十年後的夕阳，落在她们相握的手上，落在墙上的画纸上，落在杯沿的珊瑚影里，带着安稳的温暖。她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不是时光停滞，而是像北礁的珊瑚那样，在时光里慢慢生长，带着爱与约定，永远亮着，永远温暖，永远给人希望。

夜里，姜黎和姚漾并肩走在海滨中学的小路上，手里提着船锚灯，灯光落在地上，像两条小小的光带，指引着她们往记忆馆的方向走。路两旁的三角梅开得正盛，花瓣落在她们的发梢，像撒了把碎粉，和北礁的珊瑚光混在一起，像把十年的时光，都浓缩在了这个温柔的夜晚。

“黎黎，”姚漾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星星，“你看，那颗最亮的星，像不像爸爸在看着我们？”

姜黎擡头，看着那颗亮得耀眼的星，忽然笑了：“是呀，他在说，我们做得很好，他很骄傲。”

夜风从远处吹来，带着珊瑚的香气，把她们的对话传向远方。姜黎和姚漾继续往前走，手里的船锚灯亮着，双生船锚吊坠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像两颗永不分离的星，落在这片属于她们的，永远明亮的人间夏。

这不是结束，而是永恒夏的序章——只要珊瑚还亮着，只要双锚还在一起，只要还有人记得这个故事，这个夏天，就会永远延续下去，从一间教室，到一片産业，到一片海域，到每个守护约定的人心里，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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