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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说过什么来着?”叶阳辞抬了抬提灯,照亮秦深的脸,“王爷最好藏紧些,莫撞到我面前来。”
秦深手按姜阔的刀柄,把半出鞘的刀刃推回去。
“深更半夜,你为何在廊中游荡?”
“深更半夜,窗外影子徘徊,下官以为佳人夜访,故而出门相迎。”
秦深只装作听不懂,扭头咳了几声,强硬地转开话头:“听你话中毫无意外,矿政之事莫非早有耳闻?京城里有你的眼线,在朝堂,还是皇宫?”
叶阳辞似笑非笑地看他:“知道就知道了,问什么来源。下官都不问王爷的消息来源。怎么,王爷又要与我交浅言深么?”
姜阔把不忍之心强摁下去,低声警示秦深:“王爷,性命攸关,不可轻信初识之人。更何况他听见了禹城的——”
秦深忽然朝叶阳辞逼近两步,一把揽住他的后腰,往自己怀里压。他对姜阔说:“不是初识,是相好,本王相信截云不会谋害亲夫。”
姜阔震惊。
叶阳辞也有些错愕,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向后仰脸躲过对方胸膛的压迫,想说句什么自澄清白的话,但一下没寻到最合适的。
很快他反应过来,把腰身上的手往外推开,哂笑道:“王爷当着下属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下官立身正,不做迎奸卖俏之事,王爷请自重。”
但这一下错愕,已叫秦深看穿几分底细:这个自诩断袖,言辞间有意无意调弄的家伙,于风月事上怕不是个纸上谈兵的。
也许有另一种驾驭欲望的方法,他不能陷入被动。脑海里浮出个朦胧的念头,秦深不动声色地留住了它,等待合适的时机去验证。
姜阔打起了磕巴:“相、相好?王爷可想清楚了,他是……”
“男子,本王知道。”秦深目视叶阳辞,放缓声调,“可他生得美呀。”
他若是说什么心心相印,姜阔反倒不信了——咱家王爷的心是沉在潭底的,跟谁能印得着?
但这个“美”,是真美。美到逢场作戏成了暴殄,露水情缘仍嫌短暂,做个长伴春风的小情郎那是真真好。
姜阔把佩刀往腰后一推,朝叶阳辞抱拳:“卑职冒犯了,万望大人恕罪。”
叶阳辞觉得他这态度不对。不是因为不好,是太好了所以不对。“姜统领,”叶阳大人试图挽回高唐王的胡话,“我与王爷清清白白。”
姜阔重复:“是,清清白白。卑职晓得分寸。”
叶阳辞抽动了一下嘴角,抬脸瞪向秦深。秦深朝他囫囵笑笑,牵住他的手说:“夜深露重,殿内详谈。”
“不,就在这儿谈……姜统领,你先别走。”叶阳辞喊住姜阔。
然而后者低头抱拳,丢下一句“王爷与大人好生休息,卑职告退”,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叶阳辞微叹口气,抽出手:“好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深反问:“洗给谁看?”
叶阳辞想了想:“也是。现在这儿没人,洗了也白洗。下次王爷还想泼自己脏水时,记得提醒下官,下官提前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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