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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信青峰
被握住手腕的矜贵小公子顺势收回手,带回时指尖拂过那人的脸侧。
被指尖碰到的侧脸激起一阵酥麻,被压在地上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一瞬之间就成为衆矢之的了。
“……”
“张福,你现在赶紧放开我,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还有,”地上的人擡头看向荀定,咬牙道,“荀公子,我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你竟然策反了我身边的副将,难道你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形同叛乱之事吗?”
“到底是谁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虽然是这样说,但刚刚那人颈侧的触感实在光滑,荀定从脸侧一路测到了将近锁骨处,可以确定的是……
这人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
他确实长着和宋述一模一样的脸,但隐晦处的伤口确是最好的佐证——此人并不是真正的宋述。
此人伤不得,更要防止他自杀,若这是仁安城的密谋,那麽这人就是现成最好的罪证,足以给定安城冠冕堂皇的理由夺取仁安的控制权。
尚不知此人还有何种手段,荀定冲张福使了个眼色,副将心领神会,将手指摁压在後脖xue道,轻轻一用力,手上的人白眼一翻就晕死过去。
“最好让他昏睡几日,或者用什麽秘药吊住他的意识,切记不要给他通风报信的机会。”大病初愈的小公子又重新靠坐在床边,从高到低俯视着地上瘫倒一地的人。
短短一天内情绪起伏过大的副将尚心有馀悸,他指着地上的人试图得到解答:“小公子,这是怎麽一回事?”
荀定冷冷道:“假的,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没用人皮面具,不知道找到身高身材相似的人,又要把脸调到完全一致,私下里不知究竟谋划了多久,所图甚大。”
“那……”张福又隐晦地瞥向守在荀定身旁的人,宋述从刚刚就没说过一句话,沉默得仿佛事外人。
看到副将的眼神,宋述极淡然地看过来,又移回去。完全没有起伏的神情以及完全陌生的眼神,好像在说,不认识,你谁?别说,不在乎。
跟在宋述身边几年,陪着他上到战场厮杀丶下到极尽讨好都始终不离不弃的副将张福,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破防了。
然而自恃稳重的他默默拾起裂成碎渣的忠君之心,将泪水都往肚子里咽,偏偏说出口的话隐隐透着被辜负的幽怨:“殿下……您忘了我吗……”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这里也要起一层鸡皮疙瘩,不为其他,这五大三粗的黑皮壮汉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再配上这样怨夫般的语气,实在令人惊悚。
他终于吸引了注意力一心只在荀定身上的主子,宋述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又因为失去记忆,只能在心里暗暗唾弃以前自己选人的目光。
身旁的荀定终于表情松动,一副玩味的样子看着宋述,被两人目光盯住的宋述只能僵硬回道:“嗯……”
“好了,”看够了笑话的荀定出来解围,“他应当是遭到了仁安知府的暗算,而且不知怎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仁安知府必定是知晓他失忆之事,否则不会这麽大胆将赝品放出来。”
“不过幸好,他逃过了仁安的毒手,我猜测也和宋述的人皮面具有关,他们就赌失忆还顶着人皮面具的宋述不会被我们找到。”
“可是,”听了这麽长一串分析,张福还有点想不明白,抓耳挠腮的,“有僞造的能力和决心,他们怎麽会放任殿下逃走,而不派人抓捕呢?”
“太明目张胆了,而且有所顾忌,仁安知府是个优柔寡断的,不敢做得太绝,总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殊不知为人君者切不可瞻前顾後,就这一点,仁安已经输了。”
为人君者不可瞻前顾後。宋述注意到说这句话时,荀定悄悄撇过来的一眼,他咂摸这句话,是不是小公子同时给他的忠告。
已经是後半夜了,荀定面上也染上倦色,张福也微微躬身告退,手提着假冒货的领子就将他直直拖去侧房,临关门时,张福擡眼看向屋内,因为失忆比往常更加冷寂的殿下竟然眉眼温柔地替人吹去床前烛灯。
*
日头一起,他们就不敢再耽搁,原打算所有人快马加鞭,大约一日就能抵达定安。
可偏偏队伍中还有一个大病初愈的孱弱谋士,虽然他示意完全可以一同快马,但宋述却执意要雇辆马车慢慢回程,随行的侍卫已经知晓了面前人的真实身份,只敢在心里泛起嘀咕,偷偷怪罪这美貌异常的谋士惯会给人灌迷魂汤。
原定一日的行程在宋述一慢再慢的催促下,硬生生拖到了第三日正午,他们终于回到了定安。
赵知府夫妇和赵忱见一行人顺利归来都放下心神,赵知府在厅里大骂那仁安城的邪门,赵忱虽气荀定的擅自行动,但好歹是平安归来,也就不再过多苛责。
回府後,荀定将卸下人皮面具的膏药给宋述用上,他摸着这张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脸,竟然只觉得眉上那道疤是整张脸最亲切的部分。
宋述失忆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然而失忆之事破绽极多,瞒不了太久。为免动荡,当务之急是让宋述重拾记忆。
赵知府急得要写信痛骂仁安知府,可也知道殿下失忆之事宣扬不得,反而一丝一毫风声都不能走漏,故而连写信追问质疑都不能做。他咽不下这口气,只能隐晦放出狠话,在商事贸易上狠狠摆仁安城一道。
几人在府内悄悄传唤了城内名医,却都束手无策,脉象平整,没有丝毫异样。
他们只好把假冒货唤醒,将其绑在暗室里,暗室连着赵知府的书房,连只小虫子都飞不出去,然而奇怪的是,他深信自己是宋述,信誓旦旦的,虽然连宋述养母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但极其笃定自己的身份。
对于他这样的情况,荀定若有所思,看来让宋述失忆和篡改假冒货的记忆并使其深信的方法是同样的邪门,既然连名医圣手都查不出端倪,说不定他师父会有办法。
寄给青峰居士的信用特殊的蜜蜡之法封好,若是强硬打开,藏匿的墨包会直接洇透信封。在等待回信的几天里,宋述像腰间挂件一般黏在荀定身侧,如海绵般输入各种记忆和信息,毕竟恢复记忆遥遥无期,而“殿下”就如精神支柱,一日不可无。
青峰山离京城不远,曾经有终南捷径,很多人曾猜想青峰居士是不是想效仿前人,来一出青峰捷径,层出不穷的猜测有很多,满怀恶意的揣测更多。小时的荀定还会因这些言语气愤,後来见师父宠辱不惊,私下里还是乐观幼稚的小老头,也就想开了,青史自会证明,何必费舌多言。
回信寄来,青峰居士言辞谨慎,称不好轻下断言,若是方便,可携殿下前往青峰山小居。
自从出走知春,荀定好像总是在赶路,从这座城池前往另一座城池,更甚至离开大庆前去北邦。按照他的身体状况,城里的圣手早就告诫他不可再长途跋涉。若是失忆前,没有人比宋述更知道荀定的身体状况,他万万不会同意此次出行。
荀定本就是什麽苦都打碎了往肚子咽的性格,更不会告知自己的状况。两人计划了路线,决定僞装成落魄的世家子弟,书生少爷和他的竹马陪读,这样的组合最不惹人注目,而且贫穷乏味到连路途中的山匪都提不起兴趣。
顺便还要带上那位冒牌货,若是有办法扭转他魇住的记忆,说不定可以翘出些线索。赵忱本打算护送二人出行,忧子心切的赵知府夫妇经过前段时间的担惊受怕,是怎麽也不同意。
父母之忧子乃常事,但凡成大事者,不可居于一隅,没有魄力放手何谈成长。荀定知道自己无需劝阻,赵知府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然而事情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最终敲定的只有负责护送的精锐侍卫和荀定三人,出发之前荀定特意到城里慢慢绕了一圈,定安城相较一年前简直是天翻地覆,乱世後期,居于势力中心的城池欣欣向荣,也许正是乱世结束的号角,这个将倾的大厦终究还是在历史的长河中重塑。
也许就是最後一面了。对于自己的身体,荀定心里门儿清,也许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到定安了。
京城路远,但势力错综复杂,若新朝建立,必然盘亘在古都,宋述而今独大,在京城重振帝国的时机愈来愈近,他只消在京城等候就好。
定安城涌入的流民大多已经安定下来,除了口音可能有所出入,已经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定安居民,少数能分辨的大概是流民时常交口称赞的“小菩萨”,甚至还有人在祠庙里给荀定立了座生碑,用以祈祷这位改变他们命运的大人身体康健。
在马蹄踢踏声中,荀定最後一次掀起马车的帘布,看向这座历经风霜始终屹立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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