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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沫看了一眼被拉上的帘子,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眼底还是暴露出一两分失落。
老太太放下水杯,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的叫来了顾奕臣。
温沫见到他出现,眼中神采都亮了几度,下意识的朝着他伸出右手。
顾奕臣心疼的与他十指相扣,“沫沫好些了吗?”
温沫已经困乏了,靠在他怀里之後才放松了紧绷的情绪,眼皮沉重的开始打架,就坚挺了几秒钟,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奕臣搂着他瘦弱的身子,温声细语道:“沫沫睡吧,我不走。”
温沫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虽然研究院那边的药物很理想的控制住了他身体衰竭的速度,但损害的器官无法自愈,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损伤开始显现。
顾奕臣端着水盆正准备给他洗漱,但在瞧见病床边挂着的尿袋过後,双手不受控制的剧烈哆嗦了一下。
温沫靠在枕头上,笑脸盈盈的勾着唇,丝毫不觉得身体有什麽负担。
顾奕臣不露声色的放下水盆,尽量的稳住自己的慌乱,“沫沫早上想吃点什麽?”
“我可以吃个小包子吗?”
“那我让医生过来问问他。”
“嗯。”温沫满眼期待着。
医生很快进了病房,第一眼同样注意到床边的几个引流管。
顾奕臣没有大惊小怪,表现的一如往常的平静。
医生道:“可以吃小半个,包子皮就行,肉馅就别吃了。”
“沫沫躺会儿,我去给你买包子。”
温沫点头如捣蒜,“我等你。”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离开病房。
等到房门关上,医生才如实道,“出现血尿,肾脏已经恶化,怕是要提前手术。”
“你们安排就行,我会立刻联系器官捐献者。”
“术中风险,术後排异风险,以及麻醉风险,等会儿会有人一一给您解释,您别太紧张,这是必要程序,不一定会发生。”
顾奕臣手脚僵硬,双手呈不自然的半握状态,他很努力的想要保持镇定,如果他都慌了,沫沫肯定会更害怕。
温沫翘首以盼的望着病房门,当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他眼中的欣喜是无处隐藏的。
顾奕臣看到床上如沐春风笑得温柔惬意的宝贝,好不容易稳定的心境又开始崩裂。
原来他不是害怕温沫会害怕,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害怕。
他无法想象手术失败後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可能会冷静的呆坐着,可能会发疯的咆哮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最後的最後可能都只会变成他义无反顾的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
他怎麽舍得,怎麽舍得让温沫一个人离开呢。
冰凉的掌心忽然传来温度,顾奕臣一个激灵回过神,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麽走到的床边。
温沫仰头,目光缱绻,“如果你不放心,那我就不吃了。”
顾奕臣用力的反握住他的手,摇头,“能吃,医生说了可以少吃一点。”
温沫笑,明亮的眼睛弯成两抹小月牙,他道:“那我就吃一小口。”
顾奕臣有些止不住的哆嗦,他越想冷静心里越是止不住的发慌。
温沫望着他,眉眼笑意更浓,“奕臣。”
“嗯。”
“我不是一个人。”
“嗯?”
“我有你呢,有你,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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