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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方有知走过来,拍拍老霸王的肩膀,“难得一次,让他们放松一下吧。”
“都是懂分寸的好孩子,不会多喝的。”
“江任飞,你说是吧?”
“是是是,太是了。”江任飞很有眼力见地顺杆往上爬,“我们一人就一罐,绝不多喝!”
有方有知作保,老霸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他鼻子里哼哼两声,转头回教师营地去了。
风波有惊无险地度过,瓶子又回到江任飞手里,咕噜咕噜地转起来。
荀安看着转出残影的瓶子,莫名想到小时候参加的轮盘抽奖,总是怎麽转都转不出想要的结果。
结果怕什麽来什麽,瓶子逐渐力竭,最终一点点地停在了他的方向。
……
他抓了两把头发,万分无奈:“问吧。”
等了几秒,鲍天宇从手机里擡起头:
“嗯……请说出你上一次撒谎的地点丶时间和原因。”
荀安无声地抿了下唇。
太简单了。
地点就是这里。
时间就在刚才。
至于原因……
就是他旁边的人。
但他当然不会和盘托出,而是花了几秒钟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上星期二,在学校。”他面不改色,甚至嘴角还擒着一抹笑意,“体育课打了场篮球赛,有别的班女生来找我,问我江任飞在哪里,想给他送水。”
“我说江任飞已经回教室了,然後女生走了。其实根本没回,他只是在厕所换衣服。”
“原因麽,真的说的话,大概是我善良,不忍心看见别人误入歧途吧。”
“……”
“荀哥!”听了这话,江任飞果然如他所料地跳起来,饶了好大的圈子过来控诉他,“你怎麽能这样?”
荀安被他按着肩膀晃来晃去,也不恼,嬉笑着和他打趣。
氛围就这样被他们带起来,衆人说说笑笑,又是一阵热闹。
但是热闹毕竟只是暂时的,聊着聊着,不觉间月上中天,哈欠四起,大家也都累了。
收完垃圾,熄灭火圈,之後便各自回各自的帐篷。
谢云一整晚都没怎麽说话,虽说寡言少语算是他的常态,但荀安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似乎兴致不高。
并肩走回去的路上,他没忍住戳了戳谢云:“你喝醉了吗?”
谢云摇头:“没。”
这麽一点儿酒精,还真不至于喝醉。
“哦。”
他应一声,然後一直到坐进帐篷,都再没找到新的话题。
他们并不是那种不聊天就会尴尬的半熟朋友。恰恰相反,他们大部分共处的时间都是在默契的安静中度过的。
比如一起学习,比如一起看电影,比如一起吃饭。
他们太熟悉彼此的存在,熟到对方之于自己,就像水之于鱼,空气之于人,是再习惯不过的存在。
所以他们之间,从不需要特意找话题来活跃气氛。
但饶是如此,荀安还是嗅出了氛围的古怪。跟以往那种安静地待在对方的视线里的感觉不同,他总觉得谢云此刻过于沉默了。
手机弹出江任飞发来的组队邀请,荀安左滑删除,偏头看了旁边人一眼,像是不放心:“真的没醉?”
“没。”
谢云听出他担忧的语气,浅浅笑了笑,“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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