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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陈嘉树支起左膝半跪在地上。朱奥告诉他,覃乔後脑勺有撕裂伤做了缝合,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他不敢碰她,怕弄疼她。
凑得很近,陈嘉树才看出她额头上的淤青:“乔乔.......”他的喉头发出细微的颤音。
他的手顺着她的肩头滑下去,隔着单薄的病号服,握住她的手指。
这里会有伤吗?陈嘉树想起必须叫医生过来,只有医生亲口告诉他,覃乔没事,他才能放心。
陈嘉树正要起身喊王助,让他去把医生请来,可就在这事,纤柔的手指反握住他:“嘉树......”
“乔乔,我在这里。”他跪回去,“我在。”
那双杏眼缓缓睁开,黑而亮的眼珠,随着脖子的转动,对视上他的眼睛。
身上动一下会有点疼,覃乔用力睁眼睛,注视着陈嘉树,男人深刻的眉目里皆是柔情和疼惜,脸还是那张每次一睁眼都会让她心动的脸,可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似乎……老了。
怎麽会一晚上而已?
而且眼睛怎麽这麽红,他是在哭吗?
难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尖,覃乔皱了皱鼻子打量起这个房间。
白墙壁,简单的沙发三件套,窗帘也是很素的淡蓝色,外面淡黄色天光透过洒入屋内,在白色瓷砖地面上投出多边形光斑。
覃乔垂下眼帘,被子上印着澜川市第一附属医院几个蓝色大字,明眸一颤,慢几拍的意识到她住进了医院。
昨晚不是在和嘉树讨论,这周去邑子乡来个三天游吗?
她试图回忆,可後脑勺突然一阵抽疼。
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嘶。
“我去叫医生!”
陈嘉树放开她的手,着急起身,着急地往外走,右手还在空气里划着。
覃乔抻着脖子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有些奇怪,有些狼狈,自己不就是住了个院,他怎麽紧张到慌不择路的?
陈嘉树右拐进过道,覃乔这个视角就看不到他了,但她听见拉开门的声音,以及陈嘉树很大声地说:“张鑫把医生叫过来!”
张鑫是谁?
“嘉树......”她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像梦呓。
胸口重重起伏几下,牵扯身体産生痛意。她试图撑起身,不行,头一擡,整个天旋地转,胃里更是无比难受。
覃乔平视天花板,那一大片白很干净,待到馀光里出现陈嘉树——他在空气中挥动的手。
“乔乔?”他试探性地轻唤。
心被揪起,覃乔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
下一秒,床铺微微晃,男人碰到床边,身形骤然松弛,然後他放下这只手,贴着床朝床头走。
“哐”脚尖踢到床头柜,他停下脚步,退一步,转身面向她。
继而,陈嘉树慢慢地垂下眼帘,黑密的睫毛下,那双黑瞳映着屋内的亮光,以及她不动声色观察他的这双眼睛。
“......睡着了......”他自言自语。
这句话恍若一道闪电迎头劈下,她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被证实,她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惊,整颗心脏仿佛被车轮反复碾压,痛彻心扉。
覃乔躺不下去,她双臂一撑,坐起,尽管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她仍是扑过去,一把抱住陈嘉树的腰,泪水喷涌而出:“你眼睛怎麽了?”
男人身体陡然僵住,像是遭受到重重一击。
陈嘉树不说话,她擡高下巴,泪水滚进鬓间:“你眼睛怎麽回事啊?”
“发生了什麽吗?”
“怎麽回事啊?”
她喋喋不休地追问,喉头一直在抽搐,哭到一半,一股粘稠的酸意涌入口腔,在冲口而出前,覃乔立即别过头,吐出一口秽物。
而之後她晕了过去,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前,她感觉到自己被陈嘉树抱进怀里,靠在他胸膛上,听他焦灼颤抖的喊她,震耳欲聋,还听到很多脚步声,维持几秒,所有声音如同深夜退去的潮水,一切变得静谧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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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女主没有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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