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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莉塔的愤怒（第2页）

只剩下地上昏迷的巨汉，很快被后续赶到的法卫部人员用束缚担架抬走，送往医院进行“监护治疗”。

工厂的所有人也被及时疏散，整片工厂区域被法卫部划定为深度调查区域。

他们总算有惊无险地活着回来了。然而比舍友的关心先迎接他们的，是莉塔的怒火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暮色，室内只亮着几盏悬浮的魔法灯，光线冷白，将房间映照得如同审讯室。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地下工厂的阴冷气息，以及莉塔身上尚未完全平复的、带着压迫感的暗影魔力余波。

将那两人直接移交给协会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曲焕和泰恩两人并肩站在莉塔宽大的办公桌前，低垂着头。

加利导师的治疗术效果显着，他们身上的外伤已经愈合，但衣服上还残留着腐蚀的破洞和血迹，脸上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冲击和挫败感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头。

“本来我一开始在改高年级的试卷，岁月静好，无波无澜。”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莉塔没有坐在她的椅子上。她背对着他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黑色的长无风自动，周身散出的低气压几乎让空气都凝滞了下来。

她的音调突然提高，“结果你们嫌我的平静生活太无趣，给我整这一出是么?”

她缓缓转过身。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知性与温和的眼眸，此刻如同蕴藏着风暴的深渊，冰冷、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与……后怕。

“如果不是你的舍友，”莉塔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钢针，一字一句刺入两人的耳膜，“在悬浮车上，第一时间向我送了紧急求救信号和你们的定位……”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的心上。

“如果不是加利先生就在附近执行任务，而我又恰好存着几张高等传送卷轴，能够及时赶过去。”

“如果不是我通晓他们的力量，知道该如何化解他们的攻击”

莉塔停在了两人面前一步之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你们知道我现在该在哪里吗？”她的声音骤然放低，曲焕知道这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不是在办公室里教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而是在停尸间！在冰冷的裹尸袋旁边！替你们——这两个在新生杯上光芒万丈的学生——收尸！”

莉塔突然顿住了，近乎无奈地冷笑一声，“对哦，遇上他们，估计你们连被装进裹尸袋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两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魔法协会的规定，被死灵法术击杀的生物必须尽快湮灭，防止尸体受死灵气息而复活。

泰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曲焕紧抿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新生杯第一？”莉塔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弧度，目光如同冰锥般扫过两人。

“嗯？很了不起是吗？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双了？可以单枪匹马去捅死灵法师的老巢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强大的力道震得桌上的文件和笔筒都跳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莉塔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室内再次炸响。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那不是训练场上的假人，不是课堂上演示用的无害元素！那是真正的死灵！是浸透了死亡、诅咒和灵魂哀嚎的终极混乱！你们那点可怜的战斗经验，在真正经历过血腥与死亡、玩弄过灵魂与肉体的死灵法师面前，就像婴儿挥舞着木棒挑战全副武装的刽子手！”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曲焕，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看到他体内躁动的血脉：“你以为你感知到了它，就代表你了解它？就能掌控它？就能无视它的危险了？曲焕，我告诉你，你对它的认知，连皮毛都算不上！我之前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谦逊的学生，但我错了，我从未想过你居然会如此自大！自负!”

莉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但声音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们的热血呢？你们的勇气呢？嗯？很值得赞赏是吧？为了救人，奋不顾身？多高尚啊！”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失败了，死在那里，那些工人就能得救吗？不！只会多两具被献祭的尸体！你们愚蠢的‘热血’，不仅会害死自己，更会把那些你们想救的人也拖入地狱！莽撞与冲动不是英雄主义，是彻头彻尾的愚蠢和自私！它会害死你们，也会害死你们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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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话都像鞭子，狠狠抽打在两人的自尊和信念上。

泰恩的眼圈有些红，巨大的挫败感和后怕让他几乎抬不起头。

曲焕的脸色更加苍白，莉塔的话如同冰水浇头，将他之前因成功潜入和短暂压制对手而产生的一丝自得彻底浇灭。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与真正邪恶力量之间的鸿沟，以及自己行为的鲁莽可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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