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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章氏是他的母亲,哪怕不是他的错,徐清岚也只能受着。
沉默片刻後,宋宝琅干巴巴道:“这只是我的气恼之言,你别当真。你母亲应该只是不喜欢我,日後你娶了新妇,她说不定……”
“不会。”徐清岚打断宋宝琅的话。
看着徐清岚这副模样,宋宝琅觉得好像有什麽东西,沉甸甸的堵在她胸口,但她一时又不知道能再说什麽。
最後,宋宝琅只能转过身,逼迫自己不去看徐清岚伶仃孤寂的背影。
今夜屋内有一盏灯笼没熄,灯晕遥遥扑进纱帐里。
平常夜里相拥而眠的两人,今夜却各自面向一方,隔的极远丶
宋宝琅平日夜里几乎是沾枕即眠。可今夜因徐清岚身上忽冷忽热难受的紧,导致她也睡不好。
而拔步床另外一侧的徐清岚却陷在一场噩梦里。
宋宝琅不知道他梦见了什麽,等她被徐清岚吵醒时,就见徐清岚脸上全是汗,却还闭眸不断在呓语。
“徐清岚,醒醒!醒醒!!!”
宋宝琅见徐清岚神色痛苦,不得不将他叫醒。
徐清岚醒来时,看见的就是宋宝琅那张布满关心的脸。
“你做什麽梦了?怎麽怎麽叫都叫不醒?”说话间,宋宝琅倒了盏温水递给徐清岚。
徐清岚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後,才垂着眼皮沙哑道:“我梦见了我兄长。”
自从来到上京後,徐清岚只梦见了他兄长两次。
一次是他母亲去佛寺那日,闹着非要让宋宝琅来向她请安,那日他下跪逼他母亲妥协丶
之後他久违的梦见了他兄长。
今夜是第二次。
宋宝琅记得,徐清岚的兄长大他三岁,但很多年前就过世了。甚至上次,章氏还将徐清岚的生辰记成了他兄长的。
“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徐清岚向宋宝琅道歉。
他知道宋宝琅向来都是一觉睡到天明的。
此刻徐清岚噩梦乍醒,是询问过去的好时机。但宋宝琅却道:“没事,睡吧。”
徐清岚将茶盏放下,重新躺到床上,他看着身侧的宋宝琅,小心翼翼问:“簌簌,我可以抱抱你麽?”
一贯肃冷情绪不显的人,此刻面色苍白,眸色希冀而脆弱的望着她。
宋宝琅不答,默然翻身面朝里睡。
徐清岚以为这是无声的拒绝,他失落的垂下眼脸时,却听到了一道细若蚊蝇的嗯。
徐清岚顿时倾身上前,从身後将宋宝琅抱在怀里。
灯晕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落在床幔上,宛若一株共生藤。
宋宝琅在掺杂着药气的冷香中朦胧睡着,又在一片灼热中醒来。
宋宝琅醒来时,就见徐清岚脸烧的绯红,整个人宛若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身上的寝衣也被汗打湿了。
宋宝琅用手去摸他的额头,顿时发现烫的吓人。
“绘春,鸣夏。”宋宝琅当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唤人去请大夫来。
抱朴堂顿时忙的人仰马翻。原本熄灭的灯盏,陆陆续续又亮了起来。
阵仗大的就连寿春堂那边都听见了动静。
李妈妈遣了小丫头过去打探消息。
很快,小丫头便回来说:“抱朴堂的人说,郎君突然高热不退,大娘子请了大夫来为郎君诊治。婢子过去时,抱朴堂上下已忙成一团了。”
李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心下猛地一惊。
徐清岚向来身体很好,从小到大极少生病的,如今怎麽突然病了?而且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李妈妈不敢耽搁,忙掀帘进屋去禀章氏。
章氏的屋子门窗紧闭,外面天光已明,但屋内却仍暗沉沉的,只有蜡烛燃尽的蜡油堆积在烛台上。
章氏已经醒了。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瞧着憔悴不堪,哪里还有之前训宋宝琅时咄咄逼人的气势。
李妈妈带着侍女们服侍章氏更衣。待章氏穿戴整齐後,她才开口:“老夫人,郎君病了,高热不退,抱朴堂那边天还没亮就请了大夫来瞧。”
原本双目无神呆坐在圈椅上的章氏一听这话,眼里骤然浮现出了几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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