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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那第一回便是跟小黛。”他抱着她跨出浴池,“在水中泡久了也不好,回卧房去吧。”
菀黛看着他,又问:“那你从前有什麽喜欢女子吗?”
他稳步朝前走,不徐不疾反问:“连这个都要管?”
“不是管,我只是好奇。”
“你猜。”
“我猜不出,你说嘛。”她被放在床上,顺势勾住他的脖颈,轻轻晃晃,“你说嘛。”
他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那便是有了?”她抿紧唇,“是谁?”
“如何?你还要将人找出来打一顿?”
“没。”她一下松了手,拽了被子要往里躺。
崔骘哼笑一声:“还说不管?那生这样的大的气做什麽?明明就是口是心非。”
她将被子一掀,气道:“是你含糊不肯说清。”
崔骘捏住她的脸:“还不说实话?是不是在吃什麽飞醋?”
她心虚,也羞耻,可知瞒不过,只能轻轻点头。
崔骘笑着松手:“想什麽呢?若我真有什麽喜欢的,以我现下的权势,难道还娶不回来吗?小舅喜欢你,即便是你真成亲了,也能将你抢来。走,小舅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菀黛坐起身,慢吞吞套上衣裳,低声又道:“我就是在想,你待我这样细心,是不是也待旁人这样过才能如此。”
崔骘给她拢紧衣衫,笑着问:“那小舅是不是也该吃味你从前的事?”
“那不一样。”她挪去床边,“你样样都好,自是不怕被人比下去,我便不一样了。”
“不是觉得小舅不好吗?何时也会说这样谄媚的话了?”崔骘给她套上丝绵袜。
“我先前觉得你不好,不是觉得你别的不好,我只是以为你会待我不好,至于方才的话,才不是什麽谄媚的话,都是真心话。”
崔骘给她穿上一双小皮靴,拿来皮毛斗篷往她身上一裹,挑着灯往外走:“依我看来,世上也没人能把你比下去。”
她被牵着,提着裙子,跟着往旋转的木梯上去:“怎会?不说整个西北,玉阳城里的女公子们比得过我的不胜其数。”
“要说家世,才学,或是样貌,兴许是有不少能比过你的。”
“什麽?”菀黛眉头一蹙。
崔骘低笑:“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怎的我说便不行了?”
“是我自己说的,我也承认你说的是实话,可天底下的女子都是想要自己的丈夫能偏心一些的。”她含羞垂眸,小声又道,“即便天底下的女子并非都是如此,但我是如此。”
崔骘牵着她在二层站稳,垂眸和她对视:“前些年打仗的时候没有想过婚姻大事,也从未想过该和一个什麽样的女子成亲,直至谈论起此事,我脑中唯一浮现起的身影便是你,我觉得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嗯。”她眼睫颤颤,又垂下眼。
崔骘牵着她绕着走廊走,停在一扇门外,推开,擡步进门,往门里的台阶上迈。
“先前也有下属提起过此事,玉阳亦有世家想要说亲,我只觉得烦闷,觉得未必是他们家的闺秀想与我成亲,是他们想要联姻。崔家的人几乎不剩几个了,若还有人进门,我只希望是个知根知底的,听话懂事的,其馀的,没那样要紧。”
“便是可以任由你拿捏的。”
“不愿意了?”崔骘停在厚重的木门前,拿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听我的话,听我的安排,对你没什麽害处。”
菀黛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心中一时耿耿,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崔骘放下锁,垂眸看着她:“不高兴了?”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只可以任你摆弄的宠物,你要我如何高兴呢?”
“我可不会帮宠物拉拢人心。”崔骘将她搂进怀里,“你眼中的世界便是这样非黑即白吗?我是喜欢也希望你能听话懂事,但并未将你当做宠物看,也并非不是真心喜爱你。”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警告我,让我乖乖听从你的命令,否则你便会休弃我,是吗?”
“是你问我,我想与你坦诚以待,仅此而已。”
“那我往後也将你当做是赚钱养家的苦力。”
崔骘笑着抚摸她的脸:“方才还说往後不会再觉得小舅不爱你了。”
她抿着唇看他,眼中有倔强,有不甘:“我没你想象中那样听话懂事,你想错了。”
“听话懂事是什麽贬损人的话吗?”崔骘牵住她的手,“如今战事仍旧吃紧,唯有你与我一心,我才能安心在外处理政务。我是先喜欢你,才喜欢你听话懂事,不是先喜欢你听话懂事,才喜欢你。这其中的区别,你能明白吗?”
她没好气道:“哦,就是不是随便一个听话懂事的你都喜欢。”
“虽是还爱乱想,但好歹是不生闷气了,不错,还算有进步。”崔骘牵着她往里走。
她扭了扭手腕,没能挣脱,只跟着往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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