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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拼了。”姜颂禾挥着拳头打过去。
顾枳聿伸手直接了当地按住她的头,手短一截的姜颂禾根本碰不到他。
“腿短胳膊短,就不要乱打人。”顾枳聿叫嚣着回答。
姜颂禾气不过,索性两只手捏住他的胳膊。她一个转身,借着移动步数缩短距离,然後长伸腿狠狠地踩上了顾枳聿的脚面,并不留情面地用脚尖碾了一下。
“啊——”吃疼的顾枳聿向後趔趄了几步,他抱着腿,大吼道,“姜颂禾!看我跟不跟你哥哥告状。”
“你告啊,你告啊,”姜颂禾语气嚣张地说,“我现在年级小,身体还会长。你都二十多了,也到了身高该缩的年纪了。所以等我成年了,铁定比你还高。”
土胚屋里,男人端着一户茶水走出来,看到院子里打打闹闹的两个人,他笑道:“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听到声音,姜颂禾和顾枳聿还是很识趣得停止了吵闹。
三人坐在院子里。
姜颂禾率先问:“你和白姐姐一直住在这里吗?你们是什麽关系啊。”
男人缓缓道:“我是孔从玉,是白欣雅的丈夫,我们结婚十年了,一直很恩爱。”
姜颂禾又问:“白姐姐是什麽时候盲的呀。”
“一年前,当时她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以後,就又聋又瞎了。”孔从玉道。
姜颂禾:“那她是怎麽学会盲文的?”
“她以前是一名残疾学校的老师,负责教授残疾人学习,”孔从玉道,“眼瞎後,自然而然就能用手摸出文字来。”
孔从玉从一旁窗台上拿出来一沓硬纸壳,炫耀般道:“这是我和我媳妇平时交流用的手稿,都用了这麽多了。”
说着他又感叹道:“我们家里穷,没钱买硬纸壳,就只能少说话。”
“以前啊,我媳妇的话可比现在多多了。”
姜颂禾和顾枳聿一阵沉默。
许久,姜颂禾又问:“既然她眼睛已经看不清了,那麽你为什麽不给她配个导盲棍呢。”
这次,孔从玉没有立刻接话。
顾枳聿看出了孔从玉的为难,圆话道:“肯定是人家没钱买啊,还问。”
姜颂禾刚想再次说些什麽,孔从玉率先道:“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我媳妇需要导盲棍,我砸锅卖铁也要给她搞个来。”
“可是她说她不喜欢用棍子,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一个瞎子了。”
姜颂禾:“没有导盲棍,生活不会不方便吗?”
孔从玉快速回答:“不会,她不喜欢出门,日常生活就是在炕上待着,窗台上有喝水的水缸,每天我都会在里面倒满水,我媳妇一天一杯足够了。”
“炕的旁边就是粪桶,她一天的排泄都会在那边,每天晚上我做完工作回家都会倒掉它。”
“今天比较特殊,我把他送去城里饭馆吃饭後,我就先回来拿个东西。结果谁知道,我拿完东西还没来得及去接她,你们就先把她送回来了。”
很无懈可击的回答。
姜颂禾审视着他,她还想继续问。
可顾枳聿先一步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禾禾我们走了。”
“可……”
姜颂禾还想继续问,顾枳聿索性拉起了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拽了出去。
坐到车里,副驾驶座上的姜颂禾还是觉得不对劲,她把头伸向顾枳聿那边:“你不觉得这俩人很奇怪吗?”
顾枳聿按着她的头把她按回原位置,并贴心地把一旁的安全带拽过来给她扣上,他敷衍地回:“我觉得你更奇怪。”
姜颂禾无视掉他的回答,她继续说:“我们第一次见到孔从玉的时候,他表现的确实很关心白欣雅,但是没有用语言表达出来。”
“但是自他从屋子里把水端出来後,他整个人都变了,他变得过分强调他和白欣雅有多恩爱。”
就像是在可以逃避着什麽。
姜颂禾再次伸过身子,肩膀扯着安全带,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孔从玉觉得又盲又瞎的白欣雅是累赘,故意把她丢了的啊。”
“没可能。”顾枳聿把她按回去,回答道。
“为什麽?”姜颂禾下意识问。
“如果你要丢个人,你会把她丢到城里人多的地方吗?”顾枳聿反问。
“不丢城里,那丢哪儿?”姜颂禾问。
“山里啊。城里人多,报个警,轻轻松松给送回来。但山里不一样,山里地形复杂,十天半个月不会有人去,如果真把白欣雅扔哪儿,她估计能在里面饿死,”顾枳聿道,“白欣雅要是饿死了,孔从玉再去警局报一次失踪,不就可以彻底洗脱嫌疑吗?”
“也对。”姜颂禾喃喃。
“别想多了。”顾枳聿调整着驾驶镜,道,“人家恩爱着呢。”
这次,姜颂禾也有些不自信了。
难道她真的想多了?
可是她就是感觉他们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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