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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萤:“我又不傻,谁都知道那些部族冬天容易缺粮啊!”
李磐笑了一下,摸了下她的脑袋:“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不过得再等等。眼下大家都在议论陛下和太子之间的事,我若突然上奏离京,显得我好像有什麽猫腻似的。”
楼雪萤:“我明白。”
她缓缓抱住李磐,将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本来根本不用考虑这麽多事的。”
李磐却道:“簌簌,如果这一切都能解决,你还会想要回京城吗?”
楼雪萤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道:“那得看陛下还在不在位,继位的又是谁……”
李磐一顿,眯了眯眼:“你觉得陛下会出事?”
楼雪萤:“我……我只是猜测……你说,陛下都要杀太子了,难道太子真会相信什麽邪祟上身的说法吗?”
太子上辈子都能因为女人被抢了,怒而篡位,这辈子连自己都要小命不保了,难说会不会又来一次。
她今日还问了姚璧月,那日在水市桥头上相遇,她一时慌乱,没有向太子行礼,太子可有介意,姚璧月说太子并未介意。她又试探问太子对她什麽印象,姚璧月说太子看了她一会儿,问她是谁,得知是武安侯夫人後,便没再多言。
听得楼雪萤惴惴不安。
以她对太子的了解,总感觉太子这个反应,很像是看上了自己。但太子至今也没来找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安侯夫人的身份,让他歇了心思。
无论如何,楼雪萤还是觉得离太子远点为妙。
这场父子争斗,无论谁赢,听上去对她都不是什麽好事。
除非等到另外哪个幸运皇子捡了漏登了基,她才觉得京城于她而言是安全的。
李磐:“我也不信邪祟上身,但我也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父皇会亲自提着剑追杀儿子的,要杀就不能用个体面点的理由吗?他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不会真的是发疯了吧?”
楼雪萤忽然心中一动,鼓起勇气道:“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真的有邪祟呢?我的意思是,陛下或许对太子早有不满,想要除掉太子,只是出于理智没有动手。但因为邪祟作乱,所以一时迷了心智……”
李磐诧异地看着她:“你还信这个?”
“不,我就是在想……”楼雪萤磕磕巴巴地说,“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比如说迷惑人的心智……又或者……能让人知晓一些别人不知晓的事……也可能有什麽别的作用……总之,你想过这世上可能有类似于鬼神的力量,能实现人力做不到的事情吗?”
李磐笑道:“若真有鬼神的力量,那我看大家也不用干别的了,每日诚心诚意向鬼神祈祷吧,让鬼神去帮自己做事就行了,还自己努力干什麽?”
楼雪萤垂下眼睛:“嗯……你说的也是。”
李磐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让陛下同意我带你回西北。”
楼雪萤立刻擡头,期待道:“什麽?”
李磐:“我爹是秋天走的,算算日子,也快给他上坟了。既然陛下能被邪祟上身,那我被我爹托梦,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我就说我爹斥责我无妻无後枉为人子,都快到忌日了还不见我的人影,所以我一定得带新妇回去给他过过目,省得他再骂我不孝。”
“啊?”楼雪萤愣道,“你这样编排你爹,合适吗?”
“怎麽不合适了,我每年给他烧那麽多纸,也没让他帮什麽忙,他这次就忍一忍吧。”李磐耸了耸肩,“而且陛下和太子现在关系正敏感,陛下要是不让我带新妇回去尽孝,那就是他让臣子不孝,那太子也不孝,可不能怪别人了。”
楼雪萤:“……”
-
三天法事办完,太庙也重新办了献瑞祭典,宫中早朝便恢复如常。
景徽帝高坐龙椅之上,一如既往,神色平和,仿佛一切怪事都不曾发生过。立在群臣最前列的太子也依旧风度翩翩丶温文尔雅,父子二人偶有对话,也只是正常讨论政事,并无半点龃龉之色。
但是下了朝,景徽帝批了几本奏折,却越批越不悦,问郑公公:“为何这些人专门写本奏折,却正事不说,只让朕注意龙体,多看太医?”
郑公公道:“许是担心邪祟未散,影响陛下身体吧。”
景徽帝冷笑一声:“说实话。”
郑公公噗通一声跪下,低头道:“不敢欺瞒陛下,近来朝中有一些传言,说那天的邪祟之说只是假托,实际上是陛下得了癔病,这才会莫名要杀太子殿下……”
“谁传的?太子?还是皇後?”景徽帝寒声道。
“这……这……”郑公公为难道,“癔病这话的确是太子殿下最先说出来的,但那天东宫里那麽多人都听见了,很难说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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