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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你们凭什麽把沈秋雅,和吉市文工团当做替补塞进去?”
“你们真要是这样做的话,又把我们哈市文工团放在什麽地方?”
何处长给方团长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先冷静冷静。”
“我冷静不了。”
方团长一撸袖子,脖子上青筋暴起,“你们真的太过分了,这样做,又把我们文工团,这次辛辛苦苦夺得冠军的学生们,放在哪里?”
何处长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老方,你能不能不要遇到事情就这麽冲动?”
“你难道没想到过吗?我们肯把沈秋雅当做替补,去参加东三省联合汇演,难道真是眼瞎心盲,把一个害过人的学生,放到羊群里面吗?”
方团长擡眼,“你什麽意思?”
何处长丝毫不惧,她和她对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件事出了以後,我身为旁观者便一直在私底下调查,从头到尾沈秋雅都没参与进来这件事。”
“那是她教练做的,她是获利的人,这和她参与了有什麽区别?”
何处长捏了捏眉心,“你别蛮不讲理,犯错的人该抓的抓,该处罚的处罚,现在我们是要讨论以後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都说不清楚,还讨论以後?”
方团长冷笑拍桌子。
何处长也跟着火了,她把水杯往桌上一磕,溅出几滴热水,声音却冷得吓人,“老方,你先把火收一收,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为人你不知道,老团长的为人你总该知道的。”
“我虽然是省歌舞团的人,但是在文联我也有挂职,我就这样说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哈市文联账上有多少钱,你心里没一点数?东三省联合汇演省里只批了最基础经费,别的省份地方人家有钱啊,人家是大市区,我们呢?我们文工团穷,文联也穷。甚至连参赛学生来回车票都紧巴巴。至于参赛选手集训期间的肉票丶蛋票丶奶票,更是想都别想。
现在有人愿意掏腰包,给黑省全体参赛选手报销餐费,报销路费的办法,我们只要多带一个替补,这种买卖你会不做?”
方团长喘着气。
“来,你告诉我。”
何处长走到她面前,“你是文工团的团长,在你们团里面经费有问题的情况下,别人愿意出钱赞助,你会怎麽做?”
方团长把头扭在一旁。
“现在的情况是沈秋雅,自身经过调查,她没有掺和任何陷害人的事情,这种情况下,你还要拒绝吗?”
“就算不考虑经费,还有东三省联合汇演参赛的问题,别的省份派学生过去参赛,她们可都是有替补的,唯独我们哈市没有,知道为什麽吗?”
“因为哈市文工团和文联都没钱,也支撑不起来替补队伍的花费,所以这麽多年来就造成了一种现象,大家都以为只有冠军才能去,实际不然,是哈市的单位没钱,养不起第二支替补的队伍。”
“现在有这个机会了,不止能让哈市的参赛团队,在夥食和路费,还有训练上得到补贴,甚至连带着场地也能补贴,连带着这麽多年,我们也是第一次能把去东三省参赛的两个队伍凑齐。”
“老方,你是上位者,你是领导,让你来统筹全局,你打算如何选择?”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
方团长嘴角一僵,火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不说话,这是一口裹着糖衣的屎粑粑,吃难受,不吃也难受。
曹团长趁机接过话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整齐的拨款单,就那样摊在了桌子上。
这才冲着衆人说道,
“我吉市文工团账上还结馀七千三百块,全是合法经费。今天我就当衆表个态,用这笔钱全部捐给哈市文联,用来参加东三省文艺汇演比赛,这笔钱就是专款专用,一是给所有参赛选手补贴车票,二是每天保守估计加一顿肉蛋奶其中的一项,保证参赛选手的营养跟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看向方团长。
“而我出这麽多钱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让我们文工团的沈秋雅,带领团队作为替补选手,去参加东三省联合汇演。”
他话音一落,屋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挂在墙上的钟表秒针“咔哒咔哒的”的声音。
老团长的眼皮子直跳,目光黏在那张拨款单上挪不开——七千三,比他文联全年机动经费还要多一倍。
何处长也眯起了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显然在心里打算盘。
这一笔经费着实是不少。
方团长咬紧後槽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们哈市文工团账上只剩两千出头,连买练功用鞋都得省着花。
至于想要在参赛选手,日常上贴补饭菜,那是想都别想。
如今曹团长一把拍出七千三,明晃晃就是“拿钱砸路”,她却拿不出更多筹码。
但凡是她有更多筹码,她就自己把那拨款单,砸到曹团长的脸上,说他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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