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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憬之又何尝不知道妈妈的意思呢?
她以前总是说,说望玉是个好地方,一年四季树木常青,不像北城那样干燥。
所以,他离了北城,跟着妈妈的心意,来了望玉。
北城的记忆也随着时间逐渐推远。
但不管多遥远,他永远记得,那年夏天,推进去那麽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推出来那麽一大堆灰。
他原本鲜活的妈妈,最後就躲进了那麽小小一方盒子。
沉默了好一会。
夏习习低着头开口问:“所以,你会扎辫子,会梳头,会做饭,会照顾我,都是从照顾你妈妈时学会的?”
“嗯。”
夏习习又沉默许久。
沉默到,周憬之有些难言的心慌。
他那难闻的气味书,这次是彻底地暴露在她面前。被迫暴露来得太突然,他心中也七上八下,空漏慌张。
她最不喜欢苦味。他,怕她会不喜欢。或者,会厌恶他。
“习习。”他开口喊她。
只见她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应声,也不知在想什麽。
只是,黑色的皮沙发上却滴滴答答冒出了水滴。
周憬之慌了神,他朝她走近两步。
“习习。”他语气里是难掩而少见的颤抖。
夏习习用胳膊抹了把眼泪,她忽而擡头看向他,强行压住哭腔:“那你这麽多年,累不累呀?”
她的话像是开关,让周憬之一下定在原地。
他猛然屈身,沉默着抱住她。
他把头埋在她脖颈处。
夏习习紧紧抱着周憬之,她轻轻拍着周憬之的背。
“感觉那会的周憬之会好辛苦啊,又要照顾妈妈,又要努力上学。”
“周憬之,你那会有没有被人欺负?”
“你有没有偷偷哭鼻子呀?”
“周憬之,要是我那会认识你就好了,我从小到大可一直都是小霸王,要是你早早和妈妈就来望玉,那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们的,也不会让你受欺负!”
“……”
她在他耳旁絮絮叨叨。
周憬之抱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过了一会,夏习习开口喊他:“周憬之。”
“我在。”他的声音很哑很闷。
“我想许愿了。”
他隐隐有预感。
夏习习自顾自道:“我要许愿——”
她拉长音调,瓮声瓮气:“许愿你这辈子都要照顾好我,好不好?”
周憬之闷闷应声,他声音有些发哽:“不用浪费愿望,我本就会照做。”
夏习习被他抱着,擡头看着天花板,她手再没拍他,转而在他後背画起了圈圈,手指忽而一停。
她又傻乎乎道:“那我许愿……你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周憬之擡手摸了摸她的後脑勺。
“笨蛋,还是浪费了。”
“我不管,我就要许这个愿。”她嘟着嘴道。
周憬之大掌摩挲着她的发丝,他抱她抱得越来越紧。
关于一辈子的这种许愿,原是只有没有被现实磋磨过,又天真又傻气的人才敢许的。周憬之也从来只是冷眼淡看,他从不信什麽一辈子能在一起的爱情。
只是,如果这愿是夏习习许的话——
“我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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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憬之小苦瓜的背景彻底交代完啦,之後就是和习习的甜甜甜甜甜甜甜甜日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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