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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差不差吧。”盛庭微微地挣扎了一下,没有费多少力气就从沈臣豫的禁锢中脱身——看起来对方也并不是强硬地要在此刻审讯自己,“我们彼此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他总不能真的把我吃了。”
“……”沈臣豫张了张口,有万与千言想要问询,但是最后又自己把话全都咽了下去。
他有很多事情想问盛庭。
但是看到oga此刻满脸的疲倦,他又不知道一切要从何开口。
盛庭掀了掀眼皮,以为沈臣豫感知到自己的态度,会就此作罢,但显然,他他在这方面低估了自己的alpha的执着程度。
“……你是想等我自己开口道歉吗?”盛庭与沈臣豫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感到自己是真的累了,但还是忍不住加了句,“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不会说你想听的话,”
他冷冷抬眼。
沈臣豫并不知道他和周素英之间的交易。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盛群之间放不下的恩怨。
他一如当年,依然是那个被家族保护得很好的、生活在象牙塔之中的小少爷。
或许像沈臣豫这种人,生来就不该与这种事情相牵扯——即使这这是属于他自己家族的责任,他上头也有人替他顶着——作为旁观者,盛庭看得很明白,即使沈孟江和沈孟瑾不说,沈臣豫这个弟弟也是真正被他们放在心尖上宠着的那个。
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大的苦,或许就是被自己算计。
再外加一个车祸吧。
沈臣豫那边沉默了。
盛庭很缓地笑了笑,也收了收自己方才气里的刺意:“……我现在挺累的,我先去洗漱一下,再和你说,好吗?”
他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尽力放软了自己的音调,甚至还抬手牵了牵对方的手,示软了一下。
但是很明显他的示弱并没有让沈臣豫放下戒备,他反而是因为自己这个不寻常的举动,对方眼中的警惕更加深了几分。
盛庭在心中暗道失策,是他太累了以至于放松了下来——忘了自己这种虚假的温顺只会起反作用刺激到沈臣豫。
“好。”
就在盛庭还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找补的时候,alpha却出乎意料地开口。
对方英俊的眉眼缓和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盛庭:“……”
“我等你。”沈臣豫抬手拉住盛庭的一只手腕,微微动了些力气,强硬地牵着人往浴室走去。
好嘛……
盛庭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这个力道明明还是在生气。
真是像个孩子呢,沈臣豫。
---
浴室的水汽氤氲暂时麻痹了神经,但盛庭踏出浴室时,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压在胸口的沉重并未散去半分。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沈臣豫靠在沙发上的侧影,他闭着眼,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沉郁。盛庭只看了一眼,没想惊动他,径直走向卧室。
床铺柔软,带着沈臣豫淡淡的雨水信息素的气息,像一层无形的笼罩,不得不说,现在闻到这个气味,的确令他感到非常的安心。
盛庭刚躺下,身侧的床垫便微微下陷——沈臣豫无声地跟了进来,带着一身未散的冷硬气息,掀开被子躺在了他身边。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紧绷。两人平躺着,中间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目光都投向映着淡淡火光的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亟待破解的谜题。
沉默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
最终打破这窒息寂静的是沈臣豫,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黑暗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后的平静:“盛昊宇送你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盛庭的心猛地一沉。
沈臣豫怎么会知道盛昊宇送了他一程?
或者说,他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盛庭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盛昊宇给他的信封还在挂在衣帽间的大衣口袋里,他感到那张薄薄的纸片,似乎要成为压垮他此刻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什么。”盛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试图轻描淡写,“小孩子,关心几句。”
“关心?”沈臣豫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他侧过身,精准地捕捉到盛庭的轮廓,目光锐利如刀,“盛庭,别把我当傻子。他拉着你胳膊的样子……还有你回来时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告诉我,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事?”
“沈臣豫!”盛庭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他,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他瞬间紧绷的怒意和一丝被戳破的慌乱,“你监视我?”
“我用得着监视?”沈臣豫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你从盛家出来是什么状态你自己不知道?盛昊宇那小子脸上的表情又是什么?盛庭,我不是被你排除在外的局外人——你为什么一直要把我往外推?”
“有些事情,我们难道不应该一起面对吗?我或许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
盛庭的心脏狂跳起来,沈臣豫的话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我或许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盛昊宇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一下臣豫,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沈臣豫果然知道些什么,盛昊宇倒是没有说错。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因为紧张和疲惫而微微发颤:“……你知道什么?你又愿意和我说多少?”
“那也要你先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沈臣豫坐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投下浓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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