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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戏台的先生说撞车的男人跟野兽一般,见人就行凶,是这几位年轻人制服住他的。老支书看冯渐微稳重,言语谦逊进退得当,心中有了几分相信。
老一辈人都敬重道公,不过得先证明,老支书说:“既然你有本事,那就说说,莫二是什麽原因中的邪?”
“借灵的不是阴物,是蛊。”卢行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闫禀玉转头,见他不知几时与自己站到了一处。他不怕祠堂吗?
好在自己位置在墙角边,旁侧没啥人,她掩声问:“你能进得来祠堂?”
卢行歧说:“家神不达天听,没有恶意,不会被驱赶。”
闫禀玉点头,原来如此。
冯渐微也听到了,回老支书,“莫二是中了蛊。”
“蛊?”老支书惊讶。
其馀村民也同样惊奇,要说鬼神常听,蛊这东西很少见闻,怎麽会出现这里?
老支书问:“後生仔,蛊我们都不懂,不能凭你说,你得证明的。”
闫禀玉知道冯渐微在衆目睽睽之下不好跟卢行歧交流,便代替他问:“我们要怎麽证明莫二是中蛊?”
卢行歧点明:“蛊虫从莫二脖子进入,就栖在他的眼珠子,细看可窥端倪。”
闫禀玉怕冯渐微听不清,等会说错改口遭人疑,便出声复述:“蛊虫从莫二脖子进入,就栖在他的眼珠子,仔细看就能看到了。”
“吼!嗷——!”被捆绑住的莫二突然发疯,挣扎身躯,冲着闫禀玉的方向嘶吼。
活珠子一直在看守莫二,眼疾手快地扯住绳索,给他压到墙面,狠狠地用工兵铲摁住他胸口。
刚还心思活络的妇人,这回看到发疯的莫二,是啥想法都没了,更别说让他安置在自己家。
这莫二是单看她不顺眼吗?反应这麽大,闫禀玉感到莫名其妙。
卢行歧却从男人的狂躁中,察觉到什麽。
莫二被制服後,冯渐微接话道:“对!就是如此,老支书可以去看看莫二脖子的伤口和眼球。”
老支书半信半疑,从衬衣兜摸出老花镜,走到莫二跟前。
村里青年怕老支书被伤到,合力控制住莫二手脚。
老支书扶着老花镜去看莫二脖子,莫二皮黑,祠堂灯不亮,又让人拿了手电筒,照了好片刻,发现他左耳後一指距离确有个肿胀的伤口,挺新鲜的,还冒血水。那口子边缘不齐,像被什麽东西咬破的,血水里还黏着块黑色的东西。
“给我拿根牙签。”
牙签很快拿来,老支书用签头挑出莫二伤口血水里的黑色物,放到眼前看,有节肢有腹纹,确实是虫子的蜕壳。到这里,他已经信了五成。
再是莫二的眼球,老支书望着望着,惊愕地发现他的瞳孔边缘会移动,里面像真的有寄生物。
“後生仔你说吧,这种情况要怎麽处理?”
老支书一言,四下骇然。
蛊虫实在神秘,大家都知之甚少,不免害怕被传染,嘀嘀咕咕地担忧。
冯渐微趁此提出要求:“我要清楚莫二的个人讯息,还有处理蛊虫时周围不得有其他人在场。”
老支书允了,让妇人出来。
妇人回答得很仔细:“我们村位置虽属柳州,但挨靠来宾,两边常有通婚,我娘家就是隔壁来宾的,家里靠山,就住山脚下。我侄子莫二从小跟我哥进山找活路,大了以後就开个车到处跑山挖山货,没货时就干倒卖,一般就在来宾和柳州这两地做买卖。”
冯渐微没听过来宾有使蛊的家族,将重点放在柳州上,问:“莫二去最近有去柳州跑山吗?具体去的是哪个地方?”
妇人回想着:“这个我真不知晓,得明天问过我哥嫂才能回复。”
没办法,只能等到明天了,冯渐微跟老支书说:“好了,可以清场了。”
老支书便带上村里人出外等候。
现在耳房里就剩他们几个,冯渐微问卢行歧,“我对蛊了解的不多,既然你清楚莫二的蛊是如何中的,是不是有办法处理?”
“这种入体寄生的蛊,与宿主共存亡,遇险逃不脱,所以会趋向杀死能够克制它们的东西,就有了驱使宿主灵识的行为。”卢行歧看向闫禀玉,道,“处理起来也简单,只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杀死能够克制它们的东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莫二今晚的追逐行为,和莫名对闫禀玉狂躁,似乎都有了解释。
冯渐微和活珠子的目光,也都齐聚在闫禀玉身上。
闫禀玉真是莫名其妙够了,“你们看我干嘛?”
“你跟我来。”卢行歧过来牵起闫禀玉的手,到莫二面前。莫二一见她就暴怒,还是那副癫狂态。
闫禀玉不明所以,任卢行歧擡起她的手指,点在莫二眉心中。
奇怪的事发生了,原本癫狂的莫二瑟缩着接受闫禀玉的触碰,肩身颤抖,眼神变得畏惧,温顺得就像见到主人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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