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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禀玉,还能动吗?”卢行歧问道,臂力猛提,把她的身体拉高,和他站到同一根树枝上。
闫禀玉晃悠了下,扶住他手臂站稳,“能动,怎麽了?”
她受到惊吓,嗓子还有点发抖,卢行歧望望她的脸色,还是说:“看到树顶边上的那块悬石没有?爬上去,站到上面。”
从底下望上,闫禀玉目测自己掉了二三十米的高度,虽然树木缓冲了坠落,但背实打实撞到了,呼吸深一点,就牵扯到整个後背疼。在这种身体素质下,爬树上石有点难度,嗐,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幻想破灭,她咬咬牙说:“好。”
卢行歧便跳到旁边树干,把位置让给她操作。
圣地的树巨形,不怕踩折枝干,闫禀玉放心地下脚,手攀脚蹬,还算轻松地上到树顶。卢行歧还在下面,她刚想低头,被他一声令止。
“别看,只管往上。”
或许是担忧她看到崖下,会影响心情,于是闫禀玉擡起眼神,看见斜上位置距离一臂半的悬石,高度差有半米,石宽仅二十多厘米,两脚站上去就没有馀量了。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一步踏过去难,更危险的是,没有试错机会,一个不稳,就会掉下云雾弥漫的深渊。
“接住这个!”背包在卢行歧那里,他掏出登山绳一端抛给她。
闫禀玉伸手接到了,他继续说:“绑腰上,我会接应你。”
“嗯。”闫禀玉一手挽住树枝,一手缚绳在腰,勒紧。疼,她倒抽一口凉气,仍旧再绑一道,再勒紧,只管安全,疼就顾不上了。
下面卢行歧把绳索另一端绑在树干,再次擡头,望着闫禀玉被枝条挂破衣服的後背。她应该不好过,但一声不吭,保持冷静地去让自己脱困。
卢行歧预测过崖底高度,还有很长一段触底距离,从树上往下走不实际,回到正道周折,体力也是问题,只能往上。更糟的是又开始下雨了,崖下气温本就比地面低,淋湿了会冷,动作更艰难。
绑好绳索後,闫禀玉在再次看向悬石,在做心理建设。当雨点落在脸上,她就什麽恐惧都想不到了,清楚犹豫多一秒,悬石就多湿一点,一旦全部湿透,没有摩擦力会更难在上面站稳。
雨点纷扬,催促着闫禀玉,她侧转身位,背向崖壁,左手拽住树枝,右手在崖壁上摸。摸到抓握点後,弯指紧紧内扣,伸脚去够悬石,然後背部猛地後沉,松左手,紧右臂,贴着崖壁踩脚跃身!
卢行歧在下面望着,在闫禀玉一步跃上悬石後,随着她急遽起伏的胸口,舒了一口气。他随即解下绳索,绳结套进手臂,擡头寻找。
落下悬崖时,他发觉崖壁有一处缺口,不知有多深,但能容人,就在悬石三米开外,可以作为短暂的容身之处。三米距离常人跃不过,只能是借助绳索荡过去,所以他望高处找合适的结绳点。
“卢行歧,我站上来了!”头顶传来闫禀玉忐忑又兴奋的声音。
“嗯,很厉害。”他说,并未看她,而是牵紧绳索在枝叶中穿梭,很快飞掠上崖壁。
他纵身掠高那一下,闫禀玉看到了,那迅疾的身影在悬崖峭壁上来回定点,不知道目的在哪。她不敢出声打扰,视线跟随他灵巧的身形,也转移了恐惧的注意力。
单纯的轻功跟攀岩的原理有些相似,也是依靠各个定点落点,控制重心,协调身体,分配力量达到攀升。不过攀岩注重力量,轻功着重在身形轻巧,掠飞间衣袂飘展,似惊鸿如游龙。
卢行歧找到结绳点,那是崖壁赘生的石柱,距离悬崖缺口四米高,位置在闫禀玉和缺口的中间。他试过挺结实,便从手臂褪下绳结绑稳,纵身跳落到缺口平台上。
他走到平台边缘,指示闫禀玉行动,“缩短你腰间绳索,与我的位置平衡,然後跳过来。”
闫禀玉点点头,腰上的绳结是攀岩绳结,一抽一紧就能缩短绳索。准备好後,她伸手拽绳,谨慎地确认牢固度,然後看向几米外的卢行歧。
卢行歧张手向她,“来,跳过来,我接住你。”
从刚才到现在,他真是临危不惧,心思缜密,有这样的夥伴,闫禀玉放下心。她缓缓侧转身,面向悬崖缺口,眼光锚准,微屈膝,足下蓄力,奋然纵身一跃!
平地起跃,没有助跑,闫禀玉深知荡不过三米,身过中央时,她脚蹬崖壁,又送出一股劲,直直跃到卢行歧身前。他张手绕过她腰,收拢,稳稳接住她,半转身体,带她落地。
闫禀玉惊魂未定,卢行歧已经开始解绳索,解开後随意挂在石壁上。接下来他顿了顿,然後双手手指轻轻地顺着她外套的袖子,慢慢上抚,目光依旧低垂。
一寸一寸点抚,不知在确认什麽,小心翼翼,如煦风拂过,甚至没有飘洒进来的雨丝重。那种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即便隔着布料,也让闫禀玉轻颤,好像刚经历过坠崖,感官变得敏感。
他的目光随着轻抚而上,闫禀玉窥到了他眸中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浮动。轻触的动作太有似是而非的意味,她忍着,出声说:“你能飞檐走壁,出悬崖上到平地,再结绳索下来,就能攀上去了。我们……为什麽不直接离开?”
“藏象不知灭掉没有,你受伤了,先休息。”
他声音平稳,指尖却迟疑,暂停在她双肩。鬼没有呼吸,不然她此时,将完全笼罩在他贴近的气息之下。
“饮霜刀不知掉哪了。”闫禀玉又说。
“我看到了,刀砍进树枝,得闲我去找回来。”
卢行歧的指尖又移动,点抚向後,掌心轻轻触过闫禀玉的锁骨,有一种电流麻过的感觉。她大概明白了,他在确认她的伤势,她轻轻呼吸,蓦然抓住他手腕,拨下来。
他表情微变,看向闫禀玉,眸色中有一种不知所以的蒙昧。这样的目光轻而脆弱,跟他平时的冷淡冷然不似,带着脆弱的认真凝视,这颠覆的反差感,让她的心脏烫了一下。
闫禀玉大口吸气,牵动後背,眉头不由皱紧,但她不想被他看出伤势,忙转身,向洞内走去,用交谈来掩饰。
“你真理智,用轻功掠下悬崖施救,我们才得以全身而退。”
“我看到下面有树,你不会立即坠崖。”
闫禀玉停步,心里想着这句话,他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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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浩罕汗国进犯新疆後建立的政权是洪福汗国,左宗棠收复新疆,打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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