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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篮并不重,可两手空空的匡阳,只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
刚一拐弯,有人冷着脸,静静地立在树下,衣袖宽广,清华高贵。
“去哪儿了?”
匡阳扭头往身后看一眼,挠了挠后脑勺,想必刚刚给沉鱼提篮,郡公已经瞧见了。
他讪讪一笑,如实道:“那些吃食扔了可惜,倒不如送给爱吃的人吃,沉鱼爱吃牛乳饼,便拿来给她吃。”
慕容熙一语不,只冷睨他一眼,转身走了。
匡阳全无惧意,彻底松了口气。
先前他还有些不确定,直到瞧见郡公那肉眼可见已缓和了的脸色,还有藏在眼底的情绪,不得不说他这回的确猜对了。
望着本该秀挺的背影,眼下瞧着有股说不出的疲累,匡阳再伸头去看手拿提篮、身背箩筐,已经走远的沉鱼,忍不住一叹。
何苦来哉?
匡阳摇摇头,提步去追慕容熙。
却见一身掌事打扮的玄墨疾步如风,直直向慕容熙走来。
显然慕容熙也看见了。
他停下来,望着来人,已不见方才的颓然。
玄墨余光扫一眼四周,近前两步,对慕容熙小声道:“主公,旁边田庄上出事了。”
旁边的田庄?
与他们离得最近的,也就是董桓的庄子了。
慕容熙侧过脸,有些意外:“什么事儿?”
玄墨道:“据说是遇贼了。”
“遇贼?”
“是,他们还专门打了人来,说是给我们知会一声,让我们也提防着些,免得小贼趁乱混进来。具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属下已经让人去打探。”
“嗯,”慕容熙轻轻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垂下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
玄墨又问:“那主公明日还回城吗?”
眼看又是满满一箩筐菊苣,沉鱼直起身,捶捶腰,又活动活动肩膀。
再回头看过去,几乎瞧不见那条熟悉的小溪,只顾着采菊苣,没现不知不觉中竟已经走出这么远。
沉鱼抬头望望天,金灿灿的阳光有些刺目,可也照得人身上、心里暖融融的。
还记得刚来时,她什么也不会,现下别的不敢说,至少这打草喂猪喂马的活,已经干得相当熟练了。
沉鱼背起满满当当的大筐子往回走。
看着齐齐整整的三大筐菊苣,她走到溪边,蹲着洗手。
听得背后一阵悉索声,沉鱼警觉看过去。
却见一个披头散的人,蹲在提篮前,两只手抓着牛乳饼,直往嘴里塞,看到她望过去,浑身一颤,又抓起几个饼子,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沉鱼瞧着那身形,隐约觉得似曾相识。
她足尖一点,连着几个翻身,落在那人面前,手臂一伸,挡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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