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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亮了周身五寸,散发着融融微光。
鹿鸣意沉吟片刻,指尖稍曲,往地下一弹。
咻那簇火团离手而去,但没能在空中燃烧多久,在落地前一寸便消散了。
周遭又暗下来。
“还差点儿”鹿鸣意第一次让灵力离体,不免生涩。
“倒也不错。”沈鸣筝在旁看着她,鼓励了一句,“才筑基便能使出灵力可不容易。”
鹿鸣意难掩喜色,多问道,“师尊,如何能完整将灵力打出去呢?”
沈鸣筝沉吟片刻,抬手在她眼前。
“嗯?”银发姑娘不解看她。
只见下一瞬,女人掌心缓缓亮起几缕交错纠缠的紫光,而后逐渐粗壮,隐隐发出点沉闷轰鸣,乍然大亮。
是玄雷。
鹿鸣意面颊被这紫光映亮,血眸闪烁,眼底有含惊叹。
那玄雷如游龙般在沈鸣筝指间浮动,折光于身,延出一截尾,亲昵缠在她的腕上。
女人姿态随意,只需指尖轻挑,便能轻而易举引得这天生地养,震慑众生的雷光随她心意而动。
鹿鸣意也同样被她夺去所有目光,缓想起向长老平日里催动的灵火。
师尊所控的灵力,似乎比向长老多了一丝别的东西,就像向长老只是借天地之力运用灵火,而师尊
接替天地,成为了鸣雷的主人。
轰那道雷光自沈鸣筝指尖奔腾而出,轰然砸落地面,竟真在空中闪烁似天雷般劈下,在地上留了一条焦痕。
女人手握拳一收,雷光乍散,天况似乎比方才还要暗沉。
“灵力的完全释放说到底,也是临摹这天地间的各类元素罢了,徒儿平日里见惯烛火一类,所使出来的也是烛火,你可看过烛火离了蜡烛还能燃的?”
“只需想想别的任何与这火焰有关系的东西,融会贯通了,自然就能控制。”
鹿鸣意明悟点头,说起来今日还是沈鸣筝第一次教她东西。
“这个不急,徒儿才跨入筑基,灵力也不充盈,难以凝聚是正常的,等日后修为上来了就好了。”沈鸣筝意慰她,牵着人进屋。
“现下还有别的要紧事。”
鹿鸣意闻言抬头,疑惑道,“何事?”
两人此时已走到案前,案几上放了几本书,最顶上那本写的是《符箓总集》。
“前几日念在你身体不适,便没提,但你已筑基,是时候该学了。”
沈鸣筝按她坐下,“这几本书都是修习符箓需要学的,另两本是基础,这本总集则是收录了寻常能见或不能见的符文。”
“你且从最简单一种来学。”
鹿鸣意就这样稀里糊涂随她学起了符箓。
而后几年里她也没能去学堂,左右都学得差不多,便不去了,按那女人所言,符箓要提前学,早点把这些眼花缭乱种类又多的符箓记下来,日后就不用在修炼之余还要费心思再去背。
可怜她才筑基,修为便停滞下来,被迫全心只扑在那符箓里。
但她画符的能力实在是差,今日是运笔力道大小不一,明日便是一笔错笔笔错。
可谓是一塌糊涂。
沈鸣筝倒不会骂她,只是轻轻嘲笑一句,“看来徒儿也有做鬼修的天赋。”
这是在讽她画的像鬼画符。
鹿鸣意在修行上几乎没得过什么挫折,难得遇到学不会的,被她这一句话刺得自卑,半夜爬下床都要悄悄练笔。
幸得她是火灵根,自己也多有练习,艰难在师尊的折磨下爬升到了筑基后期,已能灵火离体,心念一动便点起道火光,幽幽伴在身侧照亮案几。
这夜鹿鸣意独自在桌前临摹,描得认真。
身旁火光忽然跳动一瞬,她惊起抬头,就见薄衫女人倦怠一双眼,抱臂靠在门梁处,静笑看她,也不知待了多久。
“师尊?”鹿鸣意显然被吓住,笔杆子一歪,那道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的符纸又作废。
身旁有暖香靠近,沈鸣筝施施然已过来坐下。
女人与她太相熟,身子柔若无骨似的紧紧挨过来,衣裙也同它主人那般不甚礼貌,覆盖了鹿鸣意半边腿。
如胭脂水粉倾入水中,飘飘荡荡占了大片湖面,散也散不去,躲更是躲不掉。
沈鸣筝偏头扫过几眼小徒儿笔下的符咒,启唇轻笑,“你当真要入鬼修道?大半夜的专来画。”
鹿鸣意没想到她会突然贴近,身子一下僵住,好半天才微动,往旁挪了点,想离她远些。
而后那话里内容才渐渐在脑中明晰。
“我不是”她真的有些不高兴。
“师尊,你别欺负我了。”鹿鸣意垂头,将那符咒所以一抓,卷在手心就想烧掉。
沈鸣筝只伸出指尖轻点住她手腕,拦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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