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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玉立在廊檐下,一两刻钟,转身回房间,如水的长袖随之摆动,飘散开一道淡淡的幽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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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志的腿上有伤,行动迟缓不便,等他跟到外门,外门里一片闹哄哀嚎。
与他同住的几人狼狈的跪在清风庐的外面,脸色惨白如纸,发髻散乱,衣裳不整,神情惊慌而绝望,就像他以前很多次一样,似一条狗一般,摇尾乞求着饶恕。
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高在上的外门管事,也似阴沟鼠遇着猫,战战兢兢的耸着肩膀,低着头站在岑衍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这些人也会怕啊。
云志仔仔细细、一分一寸的将这些人的丑态收入眼底,胸腔里盘旋着的火‖热,越烧越旺,烧的他全身血液沸腾、烧的他皮肤发烫、烧的他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他曾经以为,他一辈子都不能摆脱这些人。
但现在,他做到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人的一句话,是楚公子给他指明出路,是楚公子救他出水火。
云志摸着胸口,粗糙沾血的掌心感受着衣襟下硬润的触感,黢黑的眼睛亮的惊人,黝黑的脸都发着红。
“有什么话,去戒律堂说吧!”岑衍声音冷得掉渣,面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
想起昨天楚容对他的指控,他还在据理力争,觉得楚容是在污蔑他的同门。然而,面前的一切,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岑衍的脸上,让他的面皮火辣辣的疼。
岑衍怒火中烧的向戒律堂传音,不一会儿,几名戒律堂的弟子便来到外门,二话不说,将管事一众人拖走。
戒律堂堂主闫展执法严苛,一旦进去,就可能丢半条命,几人害怕到极点,拼命挣扎,几人哭天抢地的向着岑衍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岑师兄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有一人挣脱来开,看到站在清风庐外的云志,眼神一亮,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手脚并用,跌跌撞撞爬到云志面前。
抓住他的衣摆,惶惶求助:“云志……云志,你帮帮我们……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和你闹着玩,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
开玩笑?
闹着玩?
云志低头看着面前人的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一点点、一点点的抽回衣摆,像是抽走这些人最后的希望。
慢走,不送。
云志默默的在心里说。
岑衍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勉强按捺下怒火,缓走向云志,在他身前站定,问道:“你可愿去雾凇居伺候?”
雾凇居是岑衍的居所,云志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岑衍,岑师兄的言下之意是,想将他收在名下?
以岑衍在宗门地地位,即便只是做洒扫活儿的侍从,地位也远比外门弟子高,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天大好事,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而且,他记得不错,楚公子也住在雾凇居。
想到可以见到那人,云志手臂发抖,神色激动,双膝一弯,就要跪下谢恩,一支结实的臂膀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徐子阳几步走到岑衍身侧,温和语气中略有些不赞同:“你也看到了,外门鱼龙混杂,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尚且不清楚,怎么能放进雾凇居?”
岑衍究竟知不知宗门上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宗门里有那么多人可以求救,这个人却偏偏选择岑衍,要说没什么图谋,徐子阳第一个不信。
岑衍薄唇微抿,声音冷淡,没有商量余地:“师兄,我有自己的考量。”
徐子阳轻叹口气,不再多说,他一向拿岑衍没有办法。
罢了。
等忙完测试一事,他多帮忙看着些便是,一个外门洒扫的杂役弟子,想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见徐子阳不再阻止他,岑衍视线落回云志身上,取出一块随身令牌,递给云志:“凭借此令牌云志,你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内门,收拾一下,晚一些来雾凇居找我。”
云志眼神灼热的盯着令牌,颤声应好,恭敬接下,贴身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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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两人离开之后,云志进入清风庐收拾行李。
他是逃难而来,收入青阳天宗之时,身上什么都没有,而在外门的这几年里,宗门发下的用品也是寥寥无几。
云志几乎没什么需要收拾,他简单折好几件粗布衣裳,便拿着令牌前去内门。
岑衍提前向内门管事打过招呼,云志一进内门,管事便认出他,热心的为云志指路,亲自领着他去雾凇居,一路上细心交待他以后需要做些什么活儿、岑衍生活上的一些细节等等。
云志听得很认真,一一牢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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