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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这恨意如同淬毒的藤蔓，紧紧缠绕着陆卿瑶、缠绕着陆家、缠绕着每一个在她落难时踩上一脚的村民，尤其是那个……懦夫陆昊宇。

她试图呼唤、祈求，用尽力气拍打窝棚那摇摇欲坠的门：

“昊宇！昊宇哥！救我！我冤枉！是他们陷害我！昊宇哥，我知道你能听见，你不能不管我啊！以前那些吃的用的，我可都给你了……”

声音凄厉，却像石子投入死水，激不起半分涟漪。窝棚外，民兵陆全友带着另一人轮流值守，对里面的动静充耳不闻，只偶尔警惕地张望四周。

而更远处，陆昊宇根本未曾靠近。他白日里只敢在村子边沿踟蹰，听着那一声声越来越绝望的嘶喊，眼中没有怜惜，只有深重的厌烦和恐惧。

“疯婆子……还嫌不够晦气！”

他摸着胸口，那里一片冰凉，之前那点从杜鹃身上“借”来的、让自己偶尔感到顺遂的气运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对沾惹她后霉运缠身的深刻记忆。

“得赶紧划清界限……绝不能让她攀咬上！”他焦躁地在自家屋里踱步，盘算着如何才能彻底摆脱这个烫手的山芋。

两日后，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

饿得头晕眼花、恨意烧尽理智的杜鹃，不知用什么办法竟弄开了一个窝棚的薄弱缝隙，像幽魂般溜了出来。

她只有一个念头：去找陆昊宇！要么让他想办法放了自己，要么……就拖着他一起下地狱！她知道他怕什么，她知道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她手里有“把柄”！

她凭借着对村子和陆昊宇躲藏习惯的了解，如同鬼魅般绕开岗哨，跌跌撞撞地摸到了陆昊宇家后山的一个隐蔽小径——那是他偶尔溜去后山偷懒、或做些见不得光交易时走的捷径。

陆昊宇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他决定去后山找个地方躲两天，避避风头再说。

刚走到半山腰那处熟悉的、面向深谷的石崖平台，身后就传来了那让他头皮发炸的声音：

“陆昊宇！你个孬种！伪君子！给我站住！”杜鹃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双眼赤红，状若疯癫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想跑？门都没有！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那些粮票、那些你让我去‘哄骗’别人换来的东西，你想撇干净？”

陆昊宇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甩手：“疯子！胡说什么！谁认识你！快滚开！”他只想尽快摆脱这个瘟神。

“我胡说？”杜鹃凄厉地笑起来，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肉里，

“我替你做的那些事，你敢不敢让民兵队长知道？让公社知道？让整个陆家坳知道你这个‘文化人’背地里是什么货色！我的‘霉运’都是替谁挡的灾，你忘了吗？”

“住口！污蔑！都是污蔑！”

陆昊宇被戳中痛处，又惊又怒，恐惧彻底扭曲了他的脸。他看到杜鹃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死亡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用力推搡：“滚！你这疯子！自己倒霉还想拉我垫背！掉进粪坑也是活该！”

“你这个负心汉！白眼狼！”

杜鹃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脚下的碎石滑动，身体失去平衡，但她死死抓住陆昊宇的外衣下摆，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要死一起死！”

“放手！疯子！放手啊！”求生的本能让陆昊宇爆发出更大的力量，他根本不顾杜鹃是否会坠崖，只想掰开那如同铁钳般的手指。

两人在狭窄的崖边展开疯狂的拉锯。

撕拉——！布帛破裂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杜鹃一声疯狂的大笑和陆昊宇绝望到极点的怒吼：“疯子，救命啊——！”

噗通！

两道人影分离！一个如断线风筝般急坠而下，只留一声长长的、充满刻骨怨恨的嚎叫回荡在渐亮

陆家坳的打谷场上，再次聚集了村民，却是另一种凝重的气氛。

陆卫庭脸色铁青地听着民兵队长汇报山上发现的痕迹和推断——崖边凌乱的脚印、挣扎的痕迹、被撕裂的衣角布片……还有深谷下的寂静。

“大队长，看这情形……恐怕是杜鹃挣扎跑出来去找陆昊宇……两人拉扯，看情况是掉下去了，不知道是谁掉下去，还是两个人一起掉下去了……”

钱大壮低声说着自己的判断，声音里也带着不可思议，

人群窃窃私语，惊愕、唏嘘、恐惧，但绝少同情。

对于杜鹃，大家只觉“邪祟”终于自行了断；至于陆昊宇，更多人觉得他是应该是跑了。

陆卫庭沉默良久，挥手沉声道：

“好了！祸事已了！陆昊宇……如果没出事，若回来，自有处置！不回，也省了事！都散了吧！各归各位，抓紧春耕！别再提这些糟心事了！”

村民们松了口气，迅速散去。只有陆卿瑶，站在角落望着后山的方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看透了因果。

小团子在脑中轻声提示：【宿主，检测到高强度负面能量消散，空间稳定度+3。剧情修正度：100。】

当夜，陆家小院。

昏黄的煤油灯下，陆卿瑶扒拉一下还没有干透的头发，

“爸，家里米缸还能撑十天，后山那个洞里面，我让人放了一万斤粮食，红薯玉米居多，你看着安排。明天的车票，我直接先去二哥部队，再转去堂哥的部队随便把豆豆也接（二堂哥的孩子）回来。”

陆卫庭只是担忧：“路上不太平……你一个人还带着那么多‘粮’……”

“爸，放心，”陆卿瑶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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