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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来年,想必会是一个丰收的好年。……
唐拂衣足足愣了好几秒的时间,直到惊蛰走到葛柒柒身後,而葛柒柒双手抱胸,有些无奈的问了她一句:“有这麽惊讶麽?好歹我从前也是经常出入千灯宫的啊。”
“确实不曾料到。”唐拂衣老实点头,“虽说是进出频繁,但……也从未听你如惊蛰小满一般,提起过立春之名。”
“那倒也是。”葛柒柒了然,“不过彼时轻云令未出,我没有必要以轻云卫之名生活。”她这麽说着,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啊”了一声,转身又快步走回苏道安身边。
“小姐的病如何了?”提及此事,屋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都怪方才惊蛰一直拉着我说些有的没的,我都把这件重要的事忘了。”
“先前我与你们断了联系,小姐在离城恐怕也拿不到药,也无人能帮小姐施针,这麽些年都是怎麽过来的?”
“不必如此紧张。”苏道安走到桌边坐下,看其馀人也是面色阴沉,又笑着补了一句,“你们都是。”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难熬,但後来也就习惯了,每次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不出两个时辰,便可……”
她说着,像是意识到了什麽一般,忽然顿住。
“说起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吧。”她皱起眉,看了看唐拂衣,又看了看惊蛰,声音里有不确定,亦暗含着些惊喜。
惊蛰愣住,下一刻,犀利如刀地目光落到唐拂衣的身上:“小姐与你一同不在离城的时候,庄生晓梦的毒没有发作过吗?”
“这……”唐拂衣如梦初醒,“没……没有吧……”
她快步跑到苏道安身边蹲下:“涉川,你……你有发作过吗?你……你不会是……”
她紧张地抓着苏道安的双手仰头看她:“你不会是……是瞒着我吧?”
“你别急,我没有瞒着你。”苏道安连忙道,“我们几乎日日在一起,更何况这病来势如此凶猛,就算是我想瞒,也不可能次次瞒得滴水不漏不是麽?”
“……”唐拂衣冷静下来,觉得苏道安说的有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深的疑惑。
“那这是……为何?”她拖了身後的凳子坐在苏道安身边,蹙眉道,“咱们这一路也没有吃什麽特别的东西和特别的药吧。”
“嗯……”苏道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先不说这个。”她转而望向葛柒柒:“柒柒,你在外这些年,可有找到什麽根治的方法?”
“方法是知道了,但人却一直未有找到。”葛柒柒提起此事,似乎也是十分苦恼,“最开始我去到苗疆的时候,因为不熟悉情况,只能在外围活动,但外围的居民对于蛊虫之类的东西似乎并不熟悉,此事我之前在信件中也已经有说明过。”
“嗯。”惊蛰一面点头应和,一面搬了两张凳子过来,一张放在葛柒柒身後,一张则是放在自己身後,“先前你说,那片山林中有许多奇异的草药,但那里的人们出了隐居在深山以外,与平常的村落没有什麽差别。”
“对。”葛柒柒自然而然的坐下,继续道,“後来我与你们断了联系,原本十分焦急,但我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去到离城,便想着,不如先继续调查此事,等待你们後面再与我联系。而後一次机缘巧合,我接触到了其内部的村落,花了很长时间与那里头的村民混熟,这才打听到了庄生晓梦的秘密。”
唐拂衣与苏道安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望向葛柒柒,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这种用毒虫的尸体制成的白色粉末,最开始在苗疆是作为药物被制作出来,其目的是让重病之人减轻痛苦。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为生病後可以没有痛苦而高兴,却忽略了其副作用,药物的滥用最终导致了一场极大的灾难,苗疆中人死了大半。”
“从那之後,圣女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准再使用和制作这种药物,也是在那段时间,大家发现此毒无解。唯一能称之为解药的,只有苗疆圣女的鲜血。”
言及此处,葛柒柒有些丧气垂下了头,她只是沉浸在自己即将说出口地那个“坏消息”,却忽略了屋中其他人略有些怪异的神情。
“在苗疆,圣女之所以被尊为圣女,是因为她的血可以化解所有的蛊毒。然而先代圣女却爱上了一个中原男子,怀上了他的孩子。那时的苗民们认为与外族人通婚生下的孩子不能继承这一神奇的血脉,对当时的圣女多番指责,试图说服她自愿小産,圣女忍无可忍,逃出了村子,至今已有几十年音讯全无。”
“无知。”惊蛰忍不住开口低斥了一句。
“确实如此。”葛柒柒道,“不过我无意去干涉他们自己村落的事情,只是这圣女下落不明,庄生晓梦恐怕也……”
她说着,忽然瞥见唐拂衣与苏道安两人颇有些微妙的神情:“你们……俩,那是什麽表情?我说了什麽奇怪的话麽?”
“呃……”
葛柒柒不知道眼前这位“孙家主”正是苗疆圣女的後人,更不会知道那两人曾经度过一个多麽荒唐的夜晚——在那个夜里,苏道安咬破了唐拂衣的嘴唇,血腥与爱意同样刻骨铭心。
苏道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时,于是她偏过头,故作逃避,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葛柒柒不好为难苏道安,却不会那麽容易就让唐拂衣蒙混过关。
“你知道什麽麽?”她蹙眉,目光中满是怀疑,“还是你做了什麽?”
“呃……我没……只是有些震惊……”唐拂衣咽了口口水,面对葛柒柒的质疑,她就像是做了什麽亏心事一般,心虚到大脑一片空白,什麽都说不出来。
到最後,还是惊蛰出面,给她解了围。
“总之,不论如何,小姐如今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再发病,若是以後也不再发作,那那苗疆圣女人在何处,与我们而言也就无关紧要了吧?”她开口道,“或许小姐本身服下的剂量也不多,这麽多年多次发病,身体中的毒性衰减消失了也说不定。”
“你这麽一说,也确实有这个可能。”葛柒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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