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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夕阳越来越淡,有微小尘粒漂浮在霞光中,自由散漫,随遇而安。
晚霞
穿过车窗,洒在阿笙脸上,她微眯着眼睛,车内放着深沉委婉的歌,陈奕迅的《十年》。
听懂这首歌的人,憎恨时间无情,无奈人性使然,漫长岁月里,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发生着改变。
有人历经沧桑,但却初心不改;有人顺风顺水,但却面目全非。
原本可以一直相安无事的,只可惜阿笙的祈祷最终夭折在韩愈的声音里。
“你姑姑曾经是我家庭老师,我很尊敬她。”韩愈声音很淡,专注开车,并不在乎阿笙是否在听他的话。
阿笙没说话,眸光直视前方,那是吴奈的越野车,平稳内敛,倒是很搭吴奈的气质。
“那年,父亲和母亲经历了无休止的争吵,断断续续,整整持续了大半年,后来父亲对母亲说,他爱上了顾清欢。”说这话时,韩愈打开车窗,随口问道:“介意我抽烟吗?”
“介意。”她闻不惯烟味。
韩愈绅士风度满满,但显然并不厚待阿笙,他终究还是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缝间,闲适的搭放在方向盘上面。
阿笙侧眸看他的手,腕骨很好看。
十字路口,红绿灯转换,韩愈踩了刹车,脸庞在烟雾缭绕中有些模糊不清,但嘴角笑容却无懈可击:“我曾经那么相信她,但她却伤害了我母亲,怎能释怀?”
最后一句话出口,似讽,似嘲。
也许是顾清欢破坏了韩愈的家庭,所以每次面对韩愈,阿笙都会喘不过气来。如今汽车内部空间有限,阿笙似乎避无可避。
红灯数字正在慢慢锐减,阿笙收回目光,忽然开口:“可以在这里下车吗?”
“因为我的话?”韩愈瞥了眼阿笙,并不意外。
她动手解安全带:“烟味太刺鼻。”
韩愈倒是很配合,把烟捻灭,伸长手臂,越过她,打开了副驾驶车门,赶在她下车前,终于重新找回了他的绅士风度:“确定?”
阿笙没回答韩愈,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她下车后,直接关上了车门。
她很确定,从未这么确定过。
韩永信过生,韩愈做事不宜过分,以免让外人看笑话。
他给吴奈打电话:“过了十字路口,靠边停,顾笙坐你车。”
“吵架了?”吴奈起了好奇心。
韩愈看向窗外,少女穿过人行道,霞光洒在她的发上,有亮光闪耀。
靠着椅座,韩愈声音很轻:“她受不了烟味。”
电话那端,吴奈结束通话,笑了笑,韩愈吸烟吸得厉害,谁都劝不了,所以顾笙受不了烟味,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顾笙选择这时候下车,想必是另有其因。
“怎么?”陆子初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陆子初求学期间,曾经辅修过心理学,虽然没有吴奈精通,但有关微表情,他还是略有研究的。
顾笙习惯咬手指甲,图书馆那次尤为明显,顾笙出现这种举动,并不代表她很紧张,或是很不安,反而说明,她时常会因为现状倍感寂寞和空虚。
大学最美好的年华里,顾笙开始对她的未来有了迷茫,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一件幸事,她有多焦虑,就代表她有多理智。
今日的她,跟往日迥然不同,仿佛一个孩子,因为太过纯粹,所以略显任性。
吴奈开车经过她身边,喊她上车,却被她拒绝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陆子初。
韩愈大概以为吴奈此举会很顺利,所以过了十字路口,率先开车离去,只可惜苦了吴奈,顾笙不上车,他如果开车离去,似乎太没礼貌了。
吴奈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传来关门声,侧眸看去,陆子初早已离开了副驾驶座。
台阶上铺着错落有致的青砖,阿笙低头走路,她想说,她理解韩愈,但却不会对这件事做出任何回应,并非因为顾清欢是她姑姑,而是因为她对姑姑感情生活毫无所知……就算有所知,有些话,大概终其一生,她都不会说出口。
“决定散步去韩家吗?”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属于陆子初。
阿笙转身看着他,他原本就走得很慢,保持适当距离,如今面对面站着,矜贵清冽的气质,就连微笑似乎也平添了几分温暖。
阿笙笑了,笑容爬上眼角眉梢,很好看。
她说:“陆老师,我并不想隐瞒我的坏情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单独去韩家。”
阿笙不愿找借口,横竖骗不了陆子初,何必多生笑料?
陆子初意识到,这孩子生起气来,原来可以比冰还要冷。
“如果韩愈的话伤害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半晌,陆子初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笙笑了笑:“他没错,他只是习惯用他的仁慈掩饰他的不仁慈。”
她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回应陆子初,实在是不简单。
顾笙执意独行,陆子初并未多加勉强。
少女正值好年华,白皙的脸上,似有桃红晕染,宛如盛开的花朵,被夕阳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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