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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从大殿划过,山河定睛看时,那身影已到了明间门外。
只见大祭师在门外站立片刻,便推手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了明间后,大祭师一丝不苟地将门阖上,转而往东边的祭器库走去。
山河还在犹豫着,是否此刻就诚然相见,可他那般气势,应是十分不好说话。
况且东次间里面的祭器,山河几乎都摸过,若被宵皇祭师发现些端倪来,就更不好交流了。
他突然心虚了起来,盘算片刻,刚来宵皇,和谁都无冤无仇,他可不想把误会闹大,何况那个小木头还在对方手上。
宵皇祭师巡视完东次间,必然会朝这边来,要是被他撞个正着,怕会被误以为是贼。
可他之行径又与贼有几分差别?
这么想着,他竟然反省自己确实冲动过了头。
这会儿,他已不自觉闪身进了明间,暗想大祭师又刚从里头出来,应不会突然绕回。
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香火味,山河扬了扬眉,不假思索阖上门再说。
明间内依旧宽敞,中有纱隔账,隔账内隐约有烛光。
他顿了顿,轻轻走了过去,缓手揭开纱账,撞入眼帘的却是庄重肃穆的香案,案上大小立着几十个牌位,香案两侧各立着一件铜灯,为立身皇鸟像,仰着头,长尖嘴处托着灯盏,烛光熠熠。
山河目光扫射一圈,瞬时锁定在主位挂着的画像上——
画中男子红衣一袭,仰天迎风而立,一手高举酒杯,不知敬天还是敬月,一手背负,恬然自足。
再观其相,云容月貌,隐隐烛光映照下,恍如神仙中人。
“真乃神人也!”山河不禁脱口而出。
久久未转移视线,竟然忘了一手还撩着纱账未放下,直到手累了,才将纱账放了下来,彼时他已不自觉进了纱账内。
视线下移,那画像底下正供着香案上最大的牌位,他轻声念道:“宵皇朝姓祖先朝然之神位…”
主位两侧分立着的几十个配享牌位,皆是朝氏历代宗亲之牌位,这宵皇一脉传承还真是源远流长。
而这诸多牌位当中却有三块不同。
这香案上竟供着异姓牌位?
细看这三块牌位,都有个特点——牌位上多了“高隐”二字。
“高隐?”山河挠了挠眼角那颗红痣,“所谓隐者,浮云富贵,敝屣功名,想必是因他们的人格与德行而让后世敬仰,立其牌位以瞻其风吧。”
忽然明间之外,十步之遥,他惊觉一股魄力正毫无预兆地逼近。
山河暗叹不妙,登时转身,纱账便被一阵无名之风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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