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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没有将这首小插曲放在心上,打开了放在床头的保温桶:“这粥在火上熬了三四个小时,口感软烂,我扶你起来喝点吧。”
阮舟不答反问:“你在这里,那捡捡呢?”
沈肆盛好粥,扶他起来:“记着捡捡呢,晚上回去喂过它了,等一会儿我再回去。”
盯着阮舟喝粥,沈肆懊恼道:“怪我昨天晚上炒的菜太辣了,也没有提醒你少吃点,才让你进了医院。”
阮舟顿了顿,沈肆这话说的他像小孩子一样,需要别人盯着吃饭。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有节制。”
见他喝完,沈肆问:“再喝一点吗?”
阮舟轻轻摇头。
沈肆扶着他躺下,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你再睡一会儿,我回家喂捡捡。”
阮舟身体确实疲惫,“嗯”了声闭上眼睛,接着听见脚步走出房间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阮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手臂有些发麻,缓了缓神才发觉手背上插着针头,挂着吊瓶。
沈肆坐在他的床边,头枕在床边缘,就那麽睡了过去。
阮舟想起捡捡,捡捡需要每两个小时喂次药,那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沈肆至少已经在家和医院往返四五趟了。
如此麻烦别人,阮舟有些难为情,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床边的沉睡的人忽然猛一下直起身子,阮舟这才发现沈肆的手垫在自己的手下,只要自己稍微有点动作他就会惊醒。
“你睡醒了。”沈肆粗暴地揉了揉脸,顺带打了个哈欠。
阮舟看他满眼的疲倦,歉疚道:“麻烦你了。”
“说的哪里的话,本来你生病也是我的原因,”沈肆说着低头打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到喂捡捡吃药的时间了,你有没有什麽想吃的,我回家做好带过来。”
“别做饭了,买一点吧。”
沈肆道:“没事,本来也要回去喂捡捡。”
“找别人喂吧,你不要两处跑了,太辛苦了。”
沈肆眸色一亮:“你不是说没人能照顾得了捡捡吗?”
“我的助理可以照顾两天,他以前照顾过。”说完,阮舟才发现自己话说反了,沈肆本来就是请来照顾捡捡的,应该让他回去照顾捡捡,自己再找护工照顾,毕竟找照顾捡捡的人不容易,他的助理虽然能照顾,但远不如沈肆照顾来的轻松。
但沈肆很开心,眉目舒展开来:“那太好了。”
阮舟不愿意扫他的兴:“我的手机呢,我打电话给助理。”
“哦,在这里。”沈肆赶忙从旁边桌子上找出手机递给他。
等阮舟和助理交代完之後,沈肆回家和助理交接了照顾捡捡的事情,顺便做了晚饭带回来。
病房里有专门的留给护工陪床的床位,晚上沈肆躺在上面说:“晚上有事一定喊我。”
阮舟“嗯”了声,沈肆便安心地盖上被子,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照顾了捡捡两天,他每两个小时要醒一次,还是没睡过一个完整觉。
只是没一会儿沈肆翻了个身,拉上被子盖住了脑袋,但怕自己这样夜里听不清阮舟的动静,很快将被子拉了下来,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又翻身。
“开着灯睡不着吗?”阮舟问。
阮舟有黑暗恐惧症,不能关灯,沈肆说:“没有,我就是不困。”
“把灯关了吧。”阮舟的话说完,无比冷静地想,又开始了,他总是下意识想满足沈肆,即便那件事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困扰。
“真的不用,”沈肆翻过身,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我这样就可以了。”
阮舟生着病,身体上的不适带来精神上的脆弱和疲惫,他不想思考沈肆对自己的影响,也不想和自己的本能做抗争,伸出手臂,“啪”一下暗灭了灯。
“舟舟你……不是……”沈肆立刻改口:“阮……”
阮舟打断他:“我没事。”
沈肆屏住呼吸,听阮舟呼吸如常,没有病例上所说的会呼吸急促,紧张颤抖,便没再说什麽。
阮舟发觉自己没有任何病症,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想,他的这些病症都是在阿肆消失後出现的,是因为他的身体在害怕没有阿肆陪伴他,而现在他的身体好像把不远处的人当成阿肆的替代品了,所以那些因为阿肆消失而出现的病症都不见了。
可是再像也不是真的阿肆。
他怎麽能把其他人当成阿肆呢?
阮舟懊恼地想,阿肆知道了一定会很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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