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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
烟的味道好苦好涩,一点都不符合烟的名字,泰山香韵。
他没尝到香甜的韵味,舌尖被烟熏得发苦。
他失忆前一定会抽烟,不然为什麽在第二口的时候,身体自主过肺,可是他一点也不喜欢烟。
云洲好後悔没有把水果刀带出来,如果他带了刀,在杀手给他腹部开上三枪的时候,可以趁机拿刀捅向杀手的脖子以绝後患。
为什麽这麽後悔,这种情绪他好像在以前尝了无数遍,就跟嘴里叼着的这根烟一样,苦涩不堪,缠在舌尖,向更深处攀延。
好後悔,明明今天是他有记忆开始第一次尝到後悔的情绪,为什麽会对这种苦苦发疼的情绪那麽熟悉。
是不是他以前经常後悔?
他一定做了很多错事,想弥补又弥补不了,只能无能地後悔。
可他又觉得庆幸和窃喜。
还好今天他过来了,还好射出的子弹穿透的是他的身体,还好沈何文没事。
如果沈何文死了,自己一定活不下去,四个月里他认识的人不多,十个指头就能数得过来,即便基数很小,无法准确测量概率,但他肯定,自己只能对沈何文産生依恋。
如果自己死了,貌似没有影响,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坠入水中,顶多泛起涟漪。
这一刻记忆的回波荡漾,他什麽都没想起,只是过去扎根在骨子里的情绪在影响他,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杀手说的那句话。
“谁叫你要和云家人在一起。”
瞬间地,拨开重重叠叠云雾,云洲想明白了一切。
他和沈何文的关系。
他不是沈何文的儿子丶家人丶朋友丶宠物……
他是累赘!
是系在沈何文脖颈的绳索,摇摇欲坠的铡刀,那把黑黝黝的手枪。
他是沈何文的催命符。
罗医生问他如果拿着刀的话,会把刀尖捅进谁的皮肤里?
他是失忆了,但他不是傻逼,怎麽可能会刺向自己。
现在他明白了,他身上各处的伤痕是幸福的,拿着刀划破手臂,看着鲜血一点点溢出时,他感受到的是宁静的幸福。
腹部一点点流出的鲜血不再是生命倒计时,而是甜蜜的红酒,带着葡萄的甜味,令人醉生梦死。
云洲哧哧地笑出声。
沈何文好奇地问,“今天怎麽这麽开心?”
云洲眨眼眼,血流得有点多了,他仅存的左眼微微发昏,视野周围被黑色侵蚀,不断眨眼能缓解症状。
他擡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大厦,依旧存在零碎的灯光。
“因为我在想,你办公室那扇小门後是不是间休息室,里面摆着的是不是一张仅供单人休息的小床?”
沈何文摇了摇头,“没有床,是一张躺椅,我晚下班会去附近的公寓里睡觉。”
那很好,那他没有遗憾了。
云洲单手摘下两颗耳钉,放在掌心中。
远处微弱的灯光给予它们璀璨的动力,两颗钻石耳钉像星星,每处棱角竭尽全力地泛光。
“是星星,来许个愿。”
云洲的行为很幼稚,也很莫名其妙,沈何文没有嘲笑,也没疑惑,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双手相扣。
过了二十秒,沈何文睁开眼睛,笑道,“好了。”
云洲也许了愿,就在沈何文闭眼的二十秒里,他许愿眼前人能永远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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