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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别忘了当时你离职的时候签过的协议,当时协议上写的可是你自己自愿承担一切后果,而且公司也给过你补偿了。”王青阳先是把bsc脱得干干净净,“公司也不是不念旧情,声明里面我们可没有指名道姓。至于网友自己查到的消息,我们也确实很意外。”
说到这里,王青阳拿出手机划出页面,“你看,昨晚上我已经叫人连夜把当年公司做的人员调动的所有信息都撤回了。”
周云深看着王青阳手机屏幕上那些被刻意抹去关键信息的页面,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强压下几乎要破口而出的怒骂,脸上勉强维持着近乎讨好的笑容,但声音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王总,您撤得干净,可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所有人都认定我就是周子澄,博古的董事会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晚0点前拿不出解决方案,我就会被彻底清除出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到时候……”
他身体前倾,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语气从威胁转为哀求,“王总,看在当年我也为bsc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只要公司发一个模棱两可的声明一切都还有挽回的空间,只要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周云深这辈子做牛做马……”
王青阳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抿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皮,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周云深。
“云深啊,”他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惋惜”,“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bsc是一家全球性的上市公司,一切声明和行为,都要以公司利益和股东权益为最高准则。为了一个已经离职多年的前员工,去发布可能引发争议的声明,这不符合公司的治理原则,董事会也绝不会通过。你都是做了董事长的人了,不能还这么幼稚吧。”
“连关疏影都成长了这么多了,你作为她的上司还能治不了她?”
蛇蝎心肠
从bsc那栋冰冷华丽的写字楼里走出来,周云深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尽管午后的阳光正烈。
王青阳那张看似温和实则冷酷的脸,以及那些滴水不漏的推诿之词,将他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彻底浇灭。
坐进驾驶室,他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过河拆桥!一群白眼狼!”他从牙缝里挤出诅咒,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
就算明知道是徒劳的挣扎,他也必须做点什么!
他不是毫无准备的蠢货。
六年前,从bsc那个泥潭里脱身,摇身一变成为“周云深”时,他就深知“周子澄”这个身份是最不安定的因素。为此,他耗费重金,为自己精心伪造了一整套近乎完美的“新身份”,一切都合情合理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谁看了那些资料都不会再认为周子澄就是周云深。
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符,原本打算在最危急的时刻用来金蝉脱壳,如今却不得不提前抛出来,只为抵挡眼前这汹涌的舆论洪流。
他将这些精心准备的“铁证”一一拍照,配上一条声情并茂、极力撇清自己与“周子澄”关系的长文,一股脑地发了出去。
文字里,他极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竞争对手恶意抹黑、被网络暴民无辜牵连的受害者形象,语气充满了委屈和愤慨。
不得不说,这些伪造得极为逼真的“证据”,在短时间内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混淆视听的作用。
一部分原本义愤填膺的网友开始产生疑虑,毕竟,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反转和“阴谋论”总是更能吸引眼球。周云深盯着屏幕上开始出现的一些为他“辩护”和“质疑”的声音,灰败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意。
看,还没完!他还没输!
工作室里程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周云深的准备比她们想的要多。在这场较量里,周云深看来还不想轻易认输。
“周云深他在网上抛出了一堆伪造的证据,试图彻底否认自己是周子澄。虽然手段卑劣,但确实唬住了一些人。在这么下去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你作为溪山画廊的负责人,必须站出来做点什么。”
陆清浅握着电话,沉默了几秒。
程野的意思她明白,周云深的假身份看起来做的天衣无缝,可只要她把当年bsc提供给父亲的业务员信息拿出来,这一切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很难吗?
不难,她做的只是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发出来就是了,可这样做的风险也同样巨大。
溪山画廊直接下场,拿出六年前与bsc业务往来的核心证据,针对性如此之强,周云深只要不是傻子,立刻就会联想到这背后一定与另外一个深陷其中的当事人关疏影有关,进而顺理成章地怀疑到她和关疏影的关系。
这无异于主动将最大的软肋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可能让周云深的谎言扩散得更广,让他获得更多苟延残喘的机会。
不能再犹豫了!
发,必须发!
风险固然存在,但比起让周云深缓过这口气、导致全盘计划失败,这风险值得承担!
陆清浅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她对着电话那头的程野沉声道:“我明白了。资料我来找,很快会发布。”
挂断程野的电话,陆清浅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拨通了关疏影的号码。
电话那头,关疏影安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陆清浅语气里的决绝,也清晰地看到了这步棋背后的巨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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